待到秦勤的情绪稍显平复,女子才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说够了吗?”
秦勤强压下激动颤抖的心,重新端坐回蒲团上。
女子道:“主动进入亡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算你身死之后,可以保留生前的记忆,但你的所有修为必将前功尽弃,也就是说,你将以一个凡人的身份,重新开始修行,这样的你,有把握重新踏上“高位”吗?”
秦勤沉默了几息,道:“没有。”
女子接着道:“天关漫道,青铜紫门,这些都是涉及无上的禁忌,短暂的逆转时空已是大凶险,妄图追溯时间长河的尽头,更是痴人说梦,一旦踏上此途,你将独自面对古往今来的所有强者,他们或许是某个领域的至尊,或许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极道,与他们相争,你又有把握可以取胜吗?”
秦勤眼眸低垂,依旧道:“没有。”
女子皱眉。
“既然你已心知肚明,何必再一意孤行。”女子道。
秦勤面露苦涩,看向古庙外四季交替的场景。
“前辈,我不知你能不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但自从失去凝儿以后,我眼中的世界就再也没有色彩了,那些雨,那些雪,在我眼中不过是大火燃烧的余烬,所见的人,所见的物,皆是一具具没有表情的骷髅,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烈火焚烧的煎熬。。。
所以,即便是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可能,我也必须要踏上那条寻回凝儿的唯一路啊。。。”秦勤悲伤道。
女子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女子叹息一声,道:“知道了,那我祝你成功。”她看向古庙内部的一座神龛,道:“那里面有一件佛门的法宝,虽已残缺,但也许能帮到你,你就把它拿去吧。”
秦勤的眼中闪过感激,拱手道:“多谢前辈。。。!”
随后,秦勤又向女子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道:“前辈,那年各大宗门深入葬道山时,曾借助四个神异玉片蒙骗了前辈的视听,那四个玉片小人。。。能否,借予在下一个。”
闻言,女子微微一愣,翻手取出四枚宝光流转,晶莹剔透的玉片,道:“你说的可是此物?”
秦勤急忙点头。
这四个玉片,自然便是当年的天机门送与陨仙老道,用来偿还因果的妄起之玉,陨仙派曾利用其制造幻景,让每个修士都看到了心中最想见到的事物,神秘女子也未能例外,不过,这一幻景最终被秦勤用开天剑斩破,四片妄起之玉自此便遗落在了葬道山内,也就是面前的神秘女子手中。
女子朝着秦勤道:“此物。。。对我倒无大用,不过此物衍生出的所有事物都是假的,都是虚妄,你。。。确定还要使用吗?”
听到这里,秦勤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武夜凝回眸一望,巧笑嫣然的面容。。。
在秦勤面前,武夜凝总是很爱笑的一个人,可现在,那张笑脸却在与他渐行渐远,逐渐变得遥不可及。
“即便是假的,我也心甘情愿,还请前辈,不吝借与。。。”秦勤声音有些发颤。
女子不再多言,将四片妄起之玉的其中一片赠给了秦勤,秦勤接在手中,起身道谢。
之后,秦勤便带着妄起之玉与古庙神龛中得到的一颗道佛珠,离开了葬道山,回首望,葬道山内雾霭万千,那座古老的寺庙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