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丫低头不语。
她又不是长相很好的,而且也算是无父无母了吧,她本来就是在泥潭子里长大的,她从来不会去想有谁会真心实意对她有那种喜欢,更不会去想谁会愿意娶她。
也害怕成亲,尤其是草率地成亲,遇到一个不好的夫家,像她娘那样过得惨兮兮的。
所以她一直害怕去面对一个事实,害怕去确定自己对周翰言的心意,总想着逃避。
只要不确定,她便可以假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像以前一样,不用忧虑这么多事。
但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被捅破了,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件事,烦躁又不安。
周翰言瞧着她低落的神色,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心悦的姑娘是你,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你,不是别人。”
“还有,你很好,比谁都好,不用看低自己。”
她不看他一眼,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让周翰言有一种无力感。
狠下心掐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嗓音沉沉:“害怕和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不踏出那一步去看看,又怎么会知道前面是一个深渊呢?”
他试图一点一点引导她鼓起勇气正视她自己的情感,“我不是狼心狗肺、毫无担当的男人,我以周家列祖列宗的名义对天发誓,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没有其他人,你能否踏出这一步?”
她终于抬起头,定定的看了他几瞬息,“那你觉得喜桃怎么样?”
周翰言闻言突然想起来,刚刚在院子外面门口听到她对春草说的“不必把喜桃当做仇人”的话,以及昨日她那反常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一声。
复而又捏了一下她脸颊上的肉,软绵绵的,也让他的心不禁软了下去,“喜桃只是一个表妹,无关其他。”
他顿了顿语气,又继续解释了一下:“今日喜桃我们一起来你这里拜年,只是想着以后都是亲戚了,提前熟悉一下而已。”
“。。。。。。”
翠丫才深深地意识到春娘婶的目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喜桃是怎么想的。
周翰言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温声道:“我不逼你做决定,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想法或者决定是什么。”
翠丫心尖一动,一股陌生而强烈的悸动在她心间盘旋舞动。
周翰言不笑的时候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好看,深沉明润的眼眸像盛了月色的夜空,很容易就把人勾了去。
她强压住心底的异样,喃喃地回应了一声:“好。”
周翰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误会你了。”
翠丫暗自懊恼愧疚,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他,双手搅弄着衣服。
周翰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的气郁消散了许多。
想到了什么,他尽力下压着弯起的唇角,故作语气不善道:“这一句对不起,我接受了,但是你觉得你以后要怎么做呢?”
她就像一只笨拙的小骡子,鞭一下就往前走一下,不跟她说清楚,她就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对感情这件事实在是太迟钝了,迟钝得要命。
翠丫抿着唇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底气不足:“以后不会这样了,有什么事就先跟你确认了再说,而不是误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