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面家庭联产承包制出来,胡奶奶家分到了一些茶田,毕军锋也不肯去伺候茶树。甚至毕翔父亲小时候发烧,毕军锋二话不说把茶田转让出去,就为了换取儿子的医药费。
几十年来,毕军锋就种些水稻,上山抓点野味维持生计。
后来,毕翔父亲忍受不了家里的贫穷,外出务工。有了孙子之后,生活压力更大,毕军锋才开始在山里摘些野茶炒制,拿到城里去卖。
胡奶奶给知夏和江河泡了一杯茶。
茶香悠悠,清而不浊。
知夏呡一口,茶汤鲜浓却不苦,甘爽鲜甜,确实是上品。
如果任由毕军锋的手艺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隐藏在这偏远的乡野人家。不管对世人还是对毕军锋,都是一种遗憾。
“胡奶奶,既然毕爷爷有重新做茶的想法,您能劝他出山吗?”知夏问。
“这个……”胡奶奶蹙着眉头,似乎左右为难。
“我去劝劝毕爷爷。”
玻璃杯里,毛峰叶底嫩黄肥壮,饱满均匀。
江河再饮一口清澈明亮的茶汤,拄着拐杖找毕军锋去了。
乡村的夜晚熄灯得早。
放眼望去,只有几处渺小的灯火还亮着,给着昏暗的夜色增添几分温馨的美意。
知夏搬着竹躺椅,到庭院里乘凉。
面前的水稻田,蛙声起伏,热闹得仿佛置身市井。
江河走出来,毕翔很有眼色地帮他搬来躺椅。
江河接过毕翔递过来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为知夏驱赶蚊虫。
“毕爷爷怎么说?”知夏问。
“应该没问题。”江河回答。
“你是怎么做到的?”
知夏兴奋地坐起来,凑到江河躺椅边问。
江河悠哉悠哉地躺着。
如果空间再缩短十公分,知夏的姿势就像躺在他身上。
江河心跳有些快,静静地感受此刻的暧昧,并不回答知夏。
“江河,你快说呀!”
知夏忍不住去揺他。
江河猝不及防直起身,鼻尖触碰到知夏的脸颊,呼吸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