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微微诧异,徘徊张望。
石柱足有丈余粗细,拔地而起,上不见顶,很是突兀,却又瞧不出名堂。
无咎摇了摇头,便想着从一旁绕过去,忽而身子乏力,气息不畅,便是心神也跟着一阵恍惚。他强撑着一步一荡,缓缓靠近石柱。
此时此刻,体内的灵力已所剩无几,且伤势在身,待在阴寒的水底,着实难以消受。倘若命不该绝,敢问出路又在何方呀?
无咎攥着手里的灵石,拼命吸纳着灵气。少顷,心神稍缓,依然疲惫难耐,他索性原地坐下,只想着借机歇息一番。
而水下威势莫名,竟然使人身形飘荡而难以落地。
无咎没作多想,召出一把短剑信手扎向石柱,以便稳住身形,却是哧溜一滑,竟是将他闪了个趔趄。他顿时两眼一瞪,剑眉竖起。
一根石柱而已,竟敢如此的坚硬?
这位愈是倒霉,火气愈大,随即收起那把无锋无柄的短剑,抬手召出魔剑,冲着身后的石柱便狠狠扎了下去。而不过刹那,他又是蓦然一怔,随即抬起手掌,却是掌心空空。
锋利无双的魔剑,没了踪影。而那透着紫色的石柱上,也是毫无痕迹。好像什么都不曾生过,一切犹如梦中!
噫!我的魔剑呢?
人到绝境,便是魔剑也弃之而去!没良心的东西,欺负人呢……
无咎冲着石柱直瞪眼,愤恨不过,抬脚便踢。而才将作势,三尺外的石柱突然微微摇晃。他未及错愕,忽而心神悸动。
“喀——”
水中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炸开,只见那粗大而又坚硬的石柱竟然从中爆裂,无数碎石缓缓飞向四面八方。
无咎连连后退,目瞪口呆。随随便便一脚而已,竟有如此威力?他正要抽身躲避,神色一凝。
透过飞溅的碎石与震荡的水流看去,隐约一道黑影在盘旋回绕。
魔剑!那正是不告而别的魔剑!没良心的,还不回来……
无咎抬手急招,却无动静,忍不住脚下用力,身形猛然蹿起。
石柱犹在碎裂,像是一道山峰在水中崩塌、解体,却显得极为缓慢,似乎有无形的威势在渐渐凝聚。
无咎只管冲着魔剑扑去。
有了魔剑,才今非昔比。如今身陷绝境,说什么都不能丢了那件赖以生存的宝贝!
转瞬之间,黑影到了眼前。
无咎去势不停,伸手抓去。魔剑尚在盘旋,却很是听话,黑光一闪,已然乖乖回归体内。而他未及庆幸,又是一惊。伴随着魔剑的回归,尚在崩塌的石柱中突然飞出另外一柄短剑冲向自己。猝然刹那,根本不容躲避。紧接着“砰”的一声剑光崩溃,一道紫芒循着掌心经脉飞入而眨眼消失无踪。
眼花了?
缘何多了一把飞剑……
无咎错愕难耐,急忙连连甩手。
恰于此际,再又一声闷响炸开。那诡异的石柱终于崩碎殆尽,而蓄势已久的威势突然爆,碎石迸溅,平缓的水流顿作惊涛骇浪。
无咎接连遇变,根本回不过神来,百忙之中才要躲避,便已被狂怒的激流狠狠卷起。他正自惶惶无措,忽而隆隆轰鸣炸响,随即水花漫天,接着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
与此同时,剑潭水边有位老者正在说话:“有贼人混入苍龙谷,杀我弟子无数,如今潜入苍龙谷的龙涎湾,暂且下落不明。晚辈郑宿特来禀报,还请门主与两位长老定夺!”
半山腰的石亭中,三位前辈高人神色各异。
门主姜元子端坐不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权文重却勃然大怒:“苍龙谷开启至今,缘何迟迟不报……”
申匕则是手拈短须,意外道:“贼人来自何方,有无着人缉拿……”
而郑宿尚未答话,深潭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震动。他忙与亭中的三位前辈循声看去,均是微微一怔。
只见千丈深潭涟漪阵阵,当间的剑石更是在震动中剧烈摇晃。
须臾,那已矗立数千年的紫色剑石,竟然从中缓缓裂开。而无风无波的深潭,突然沸腾起来。与之瞬间,剑石轰然崩塌,潭水咆哮,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手舞足蹈着凌空坠落,直直撞向山脚下的屋舍回廊,随即“扑通”、“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