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寺庙而已,能有什么不对,走,快些回去,估摸爹和县令那边也拆得差不多了。”
见兄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曾昏厥过,顾言也就不再说下去,想起发生的诡异之事,心里终究毛毛的,而且……背后不知为何有些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上面。
不过眼下,顾言心思集中在守村人还有烟雾状的东西身上。
‘只有我知道?’
他微微侧脸,瞥去走在后面的‘守村人’心里莫名多了一份激动,原来这痴傻是装的……那我岂不是能拜他为师?
一路返回城里,原本吊在队伍后面的‘守村人’转身离开,顾言看了眼前面的兄长,随即也悄悄脱离队伍,不着痕迹的尾随在后。
并未察觉异常的队伍回到顾家宅院,顾拜武和李县令、亲家公文鹿已在门口等候,询问回来的顾庸,知道事情办妥,欣慰的点点头,看去队伍时,他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仲文没有跟你回来?”
“一起回来的。”
顾庸也诧异的看了看队伍,明明进城的时候还说过话,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
……
相隔不远的两条街,众人口中的顾言,此时籍着月光,跟着前方那道身影来到破旧的房舍,黄陶的破旧油灯亮着昏黄,剪着老妇人的身影坐在窗前,缝补着衣物。
听到脚步声,抬了抬满是皱纹的脸,回来的儿子朝她痴笑,老妇人打骂他两句:“深更半夜的跑哪里去了?”“赶紧去歇息。”
便拿了针线去床头,另一边的痴傻身影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推开门的刹那,他忽然侧脸看向外面的黑夜。
“顾三公子,进来说话吧。”
藏在房角阴影里的顾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出来,看到半开的门扇,点亮的油灯,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到门口朝里面端坐灯前的‘守村人’拱起手。
夜云浮走,遮去半边清月。
昏黄灯火间,守村人倒了两碗凉水,咳嗽了一声,将其中一碗放去了对面,“顾三公子悄悄跟在后面,是想问我为什么装傻吧?”
顾言点了点头,坐到对面,并没有急着开口。
那边,守村人声音停顿了片刻,像是听着隔壁母亲的动静,随后才低声说道:“我非装傻,而是本来便是这样……你想学我本事,恐怕是不行的,在下也是半路修行,教不了你,也不敢教。”
连这点都看出来了?
“为何?”顾言自然不甘心的。
“我变得痴傻,便是学了这些法术。”守村人慢慢讲起原由,说的详细,就是给顾言一个警醒,“求道学艺,非常人能及,不是所有人都能学术法,我当年亦如公子这般求道,然而,强行修习,便弄的白日痴傻,只有到了夜晚,才能恢复清明,幸好今日恢复的及时,才能将你们救下。”
听到提起庙中的事,顾言有些激动:“那寺庙里的是妖魔?”
“不像妖魔,我也不知道是何物,而且并非我将它驱走,是它自行离开,似乎对凡人并不感兴趣。”
守村人望着顾言热切的目光,叹了口气:“知道在下一言两语是难以打消公子求道之心,跟我这半路修行枉费精力,不如另寻一个去处,据我所知,酒郎县西面,有一座夜幽山,山中有一千年古刹,半夜有钟声回荡,那里或许有修道机缘,公子可去那里,看似乎能碰上机缘。”
夜幽山……
顾言在酒郎十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山名,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提了方向,自己岂能不知好歹,继续纠缠下去。
哦哦~~噢昂喔~~
窗外鸡鸣响亮,守村人看去门外天色已泛起青冥,他站起身:“顾三公子天色快亮了,你快些回去吧,我也快变回痴傻,不能再与你说话了。”
说话间,顾言面前的守村人表情渐渐化作呆滞,顾言怕惊扰对方,引来大喊大叫,急急忙忙离开这里,返回家中。
途中便碰上四处寻他的家仆,回到家里免不了被父亲一顿臭骂。心心念念修道的顾言根本没放在心上,待父亲骂完了,他不急着离开,犹豫了一下,朝那边怒气还未消的父亲拱手拜下。
“爹,我有一事相求。”
“别求……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想气死我吃酒席是不是?!赶紧滚回去睡觉,下午等你起床了再收拾你!”
老人将顾言撵走,气咻咻的坐下来,一旁的二女儿给他端了茶水,轻轻抚着父亲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