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句什么,任冬迎没听清,沈书倒是应了一声,然后他就一个人走到房车里,关上了门。
陈阳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我靠,这人简直了,我头一回见到长成这样还又冷又刺的人,这要在学校里简直少女心收割机吧。”
任冬迎不解:“为什么?”
没控制好音量,声音放的有些大了,被其他人听到,沈乔倒是没说什么,沈书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应该没谈过恋爱吧?”
任冬迎懵懂地点点头,沈书回他:“因为很特别啊,年轻嘛,换我我也喜欢。”
任冬迎心里一万个不理解,如果是谈恋爱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罪受,他小声嘟囔着:“我就喜欢温柔的……”
寒风中谈话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原本打算在亭子里守岁赏月的心情也被北风吹散没了,他们都上了房车,沈书负责开,杨阅阅在副驾驶上陪他。
房车里暖气开的很足,任冬迎暖和了一阵才觉得恢复过来,嘴唇干涩,他想找点水喝,才拿了杯子准备去接,迎面和正朝这边走来的丛星泽碰上。
房车就这么大,一条很窄的过道一次只能过一个人。任冬迎敛下眉目,不想和他说话,就侧在一边让他先过。
就在丛星泽马上要走过去的时候,车身突然剧烈晃了一下,任冬迎未意料,身体没稳住,直直朝他身上撞过去。
丛星泽被他撞到,腰在旁边水槽台上硌了一下,下巴被磕到,他眉心瞬间蹙起,狠狠地将靠在身上的人一把推了出去!
他力气很大,任冬迎还没站稳直接被撞到墙上,发出一声碰撞的响声,而他还没反应过来。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陈阳闻声赶来,连忙将他扶起来,扬声冲丛星泽喊道:“你干嘛?!”
丛星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漆黑冷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锋利又冷厉的生人勿近感,他讥讽道:“管好自己,别动不动朝人身上扑。”
陈阳恼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你说什么呢你!”
任冬迎连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企图丛星泽说痛快了就可以息事宁人,但今晚的丛星泽却存了心要让他难堪。
“怎么,我说错了么?哥,你没告诉你朋友吗,你听我爸的话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好处,怎么都不知道要分享一下呢。”
他字里行间把任冬迎恶心了个透,任冬迎忍无可忍,他站起来使劲推了丛星泽一把,“你闹够了没?”
丛星泽一动没动,冷笑一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走了。
胸口起伏的厉害,索性前面开车的沈乔和杨阅阅并没有听到,陈阳扶着他坐下,还想再去找丛星泽,被任冬迎拦住,他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我没事的,他就是脾气差了点,说话比较难听,不用跟他一般计较。”
“他平时就一直这么跟你说话?难怪你在他家里住不下去,他爸呢,他这么对你都不管吗?”
任冬迎想到丛星泽和丛盛的关系,父子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待在一个环境下,丛盛大概对丛星泽还是有所期待的,但丛星泽却说过,他恨丛盛。
这样的情况下丛盛说什么丛星泽只会以更加强硬的态度来反抗,他能让丛盛亲眼看到两个吻在一起的样子,这样的情况下任冬迎不敢想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他呼出一口气,声音轻下来,虚弱的样子:“我好渴,你能帮我接杯水吗?”
陈阳眉心攒着,很不认同他逃避的行为,但是他这会儿脸色实在是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陈阳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打算换个时间再和他好好谈。
沈书他们换了个地方,他在这个小区里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因为平时没有人住的原因,就很空,里面只简单摆了几件家具,不过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位置很好,能看到整个小区的风景和那个人工湖。
原本就说好了要在一起,任冬迎也只能硬着头皮也跟着去了。
沈书又搬了很多酒过来,也许是因为过节,也许是因为老朋友聚在一起,他的话格外多,和杨阅阅一起聊到天南海北去,沈乔阴着一张脸,劝都劝不住,一个人生着闷气去打游戏了。
电视机里播放着春晚,任冬迎却看不进去,他给陈奶奶拨了个视频,那头很久才接。
陈奶奶脸上都沾了点儿面粉,其他的老人们和她坐在一起,在包饺子,很热闹。
视频里能看到那头也播放着春晚,是个小品,陈奶奶打着视频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任冬迎心下觉得好笑,给人道了声“新年快乐”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做什么了,陈阳过来叫他去喝酒,任冬迎知道他心里有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两个人并肩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酒瓶摆放一地,他帮陈阳开了一瓶,盯着窗外的月亮,抱着酒瓶发呆。
手机嗡嗡一直震动,时不时有以前初中高中的同学群发新年的问候。除夕的夜里,应该是很热闹的,窗外灯火通明,任冬迎甚至能从那一排排的窗口里想象到各家阖家欢乐,欢聚一堂的情景。
陈阳的手机也响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号码,随后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任冬迎喝了口酒,眼波朦胧地问他:“怎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