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回点点头,五大监中坐镇藏书楼的瑾玉公公虽然武功盖世,却也是一副这般淡淡的中年儒士模样,身上没有必要的时,不会带有半分戾气。萧崇给他的感觉,和这位掌册大监很是相像。所以这位白王,他手上拥有的势力,看似不仅拥有无双城,就连天启五大监和他都有说不清的渊源。
萧崇继续说道:“此次来无双城,本想和宋城主坦诚相见,可宋城主却几番推辞,不得已之下,才让五位长老做出了过激的举动。这里得和城主致个歉。”
宋燕回摇头:“不妨,江湖事江湖了,庙堂事庙堂结。这是我的准则。长老会有他们自己的考虑。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是城主了,城里的事得问他。”说完后,指了指他身后的无双。
无双轻轻一掂石子,猛地甩手,那石子在湖面上飘了几十下飞进了对面的草丛之中,他立刻笑开了花:“师父,我成了,我成了。”
宋燕回神色有几分尴尬,轻轻咳嗽了一下:“无双。”
无双回过身,笑了笑:“我知道啦,师父。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第104章 四大魔头
日暮黄昏。
一架马车离无双城而去。
新任城主无双、旧城主宋燕回,以及这一辈的大弟子卢玉翟站在城头之上望着那架马车而去。卢玉翟微微有些皱眉:“历朝历代会有目盲的皇帝吗?”
无双笑道:“无双城不是也没有过记性这么差的城主?总有第一次吗。”
宋燕回拍了拍无双的肩膀:“所以你记住他了吗?”
“白王萧崇,掌册监瑾玉公公的弟子,身怀绵息术,外表平和,杀气内敛。我记性不好,只是因为我只记得值得我记住的人。”无双说道。
“没有别的发现吗?”宋燕回幽幽地说。
“当然有,他身怀的应该不止绵息术,他右手有茧,应该习剑,而且虎口之处的茧尤其之厚,他练习的应该不是普通的剑术,而是类似于瞬杀这样的剑法,拔剑收剑便是一击。而且他虽然气息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对另一门功夫掌控似乎不如绵息术,我能察觉到,但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一个皇子,年纪轻轻就能到自在地境,而且还是个目盲之人,说他能当皇帝,的确不是痴人说梦。”无双缓缓说道。
宋燕回点头:“我能看出他的剑术,那剑术只有三式,他应该只练到第一式,—怒拔剑。”
卢玉翟大惊:“怒剑仙颜战天!”
“是。曾经的天下四大魔头之一,怒剑仙颜战天。他应该是白王萧崇的另一个师父。”宋燕回沉声道。
“一个人能同时身负世间最温和最烈的武功吗?”无双啧啧赞叹,“很是羡慕啊。话说四大魔头我只记得魔教教主叶鼎天了,其他人都是谁?”
宋燕回笑道:“十二年前,百晓堂评天下四大魔头。魔教教主叶鼎天自然在其中,其余三人中,有暗河第一杀手执伞鬼,已经死了的前任大监浊清公公,剩下的一个就是怒剑仙颜战天了。与其他三人不同,怒剑仙的魔,魔在他不分正邪,不分好恶,只要他想杀的人,就会杀,全凭个人一时兴起,毫无道理可讲,无论是正道还是邪派,见到他都只能远远避让。所以江湖称其怒剑仙,也有人偷偷叫他魔剑仙。”
“怒剑仙也能为其所用?”卢玉翟惊叹。
“或许还不止怒剑仙,听他的意思,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野,他都已经布好了局,只等收网那天了。”宋燕回转头看向无双,“以后你需要小心,他对你有什么安排?”
“说是静候时机,入天启。在此之前,不要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争斗。”无双答道。
宋燕回点头:“如果把这天下当做棋盘,我们无双城当做棋子的话,说明还未到落子之时。”
“我可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无双微微一笑,“我想成为下棋的人。”
“哦?你学会下棋了?”宋燕回愣了一下。
无双挠了挠头:“哪能呢,下棋也太复杂了,记不住啊。”
马车之中,萧崇依然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随侍左右的那位幼童倒是神色充满了惊奇:“主子,本来以为来这无双城只能见到几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年轻的一个新城主。”
萧崇淡淡地笑了笑:“这个看上去记性不好的新城主,以后可比那五个老家伙难对付多了。”
幼童正欲开口,忽然听闻身边传来一阵声响,急忙拉开了马车的窗布,只见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停在了他的手上。他取下了鸽子脚踝上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条。
“景瑕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吗?”萧崇问道。
幼童点点头,打开纸条看了一遍后说道:“暗河苏家家主苏暮雨和谢家家主谢七刀一明一暗在南安城合力阻止李寒衣北上,李寒衣看穿了埋伏,最后突围而去。目前行踪不明。”
“两位暗河家主出动都拦不住雪月剑仙吗?唐门的那三位老爷子呢?”萧崇手轻轻敲打着座椅。
“那三位老爷子原本不想露面,只是最后情况紧急,才迫不得已现身。但是此时李寒衣已经突围而去,并没有追上。”
萧崇点点头:“执伞鬼是曾经的暗河第一高手,极擅追踪。找到李寒衣只是时间问题,下一次一定务必要拦住她。她若真的赶到雷家堡,那么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就会生变。但是景瑕能请动暗河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师父虽然给了我寻找他们的方法,但是他们向来行事诡异,谁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景瑕当时和我说一定能说服他们的时候,我还不信,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幼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八王子冒充了一个人。”
“谁?”萧崇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萧楚河。”幼童低声说道。
“混账!”萧崇怒喝一声,右手一挥,将身边座椅拍得粉碎,“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八王子知道。”幼童急忙跪倒在了萧崇的面前,“只是八王子,他太渴望……成为主子你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