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价格调控,也是个问题。
杂七杂八的成本看起来是小钱,可这是小本买卖,本就是打熬力气的活计,经年累月下来,也是不小的支出。
这样一算,李迎春吓了一跳。
“我原想着,一个烧饼赚一文钱,也是不错的,原来里头这么多道理的吗?”
陆母也是惊讶:“家里做烧饼两年,我倒是没想过这些。原先都是清江休沐的时候去买面,买调料的。有时买得多,有时买得少,我倒是没注意。”
杜微澜叹了口气,她没想到陆家的担子,竟是几乎全落在了陆清江肩头。
那人年纪不大,倒是照顾家里不少。
这样一看,陆重山如同一个隐形人。他读书读得好,可除了这一点,离家后竟是没有任何值得人留念的地方。
家中柴火、米粮、屋顶破瓦、后院鸡笼,都是陆清江的影子。
“迎春姐先别想太多,先按着人多的时候出摊。午饭前摆出来,过了晚饭就收摊。不用准备太多,慢慢来。等摸清楚了路数再说。”
忙忙碌碌一个月,一算赚了十几个铜板,这落差实在是让人绝望。
好在李迎春是个坚韧的,一抹泪,露出笑来。
“听小蛮妹子的,一天赚十几个铜板,总比一个月赚十几个好。”
正说着,一人骑着马过来,是官府驿站的差役,送来了陆清江的信。
陆母高兴极了,忙拉着人坐下,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大骨汤面,又切了自家做的卤肉。
“这都饭点了,就在这里吃吧。”说话间,陆母又提了一壶大麦茶放在桌上。
这差役本是送最后一封信的,路上还在琢磨晚饭吃什么,这下子真是瞌睡就来枕头。
也不客气什么,直接吃了起来。
陆母识字不多,阿黎认字也少,陆明就更别说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磕磕绊绊,杜微澜倒是认识字,可她不好暴露。最后是刘文刘武两兄弟读信的。
听陆清江在信里说一切都好,偶尔还能打兔子钓鱼,驻地水草丰美,只是训练强度大一些,饭不好吃了点,咸菜肉酱快吃完了。
信里絮絮叨叨,说谁抢了他的咸菜和肉酱吃,又说起如何用咸菜和人换点心。
最后又说提前发了军饷,往家里捎二两银子,自己留了三两银子买肉吃。
陆母听了那是又哭又笑。
“我就说,这小子就知道吃!”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个多月时间,陆母嘴上不说,心里是牵挂的。收到陆清江的来信,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老大还没来信,大抵是舍不得寄信的银两。”陆母道。
杜微澜哼了一声,陆重山可不缺银子,陆家谁缺银子,陆重山都不可能缺。
那差役狼吞虎咽吃完一碗面,吨吨吨喝了几杯温茶,只觉得浑身畅快。
“三日后要送一批东西出去,你们要捎东西就尽快。那边天冷得早,军中发棉服晚,最好也提前准备。”平时差役懒得说太多,看在这一海碗加了肉的面条的份上,耐着性子交代了两句。
陆母连连感谢,顾不上其他,立刻解了围裙拉着杜微澜去街上买布料,买棉花。留阿黎和陆明在铺子里收拾。
棉花是前朝时候朝廷推广种植的,如今价格倒是不高,比兽皮便宜许多。
陆母听人说冷,买了十斤棉花,又买了粗布细布各一匹,粗布是黑色的,细布是浅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