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冲及甫一现身,似乎便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朝桌上看去。
待看到那张闪烁着微光的玄火符时,他的眼中露出惊色。
他转头问道:“这是你画的?”
李牧点点头。
金冲及神色中似有不信,又追问道:“真是你画的。”
李牧无奈地翻个白眼,笃定道:“当然是我画的,我骗你做甚。”
金冲及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用怪异的眼神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问道:“你可知修行者要完全掌握一种符印,至少需要多长时间?”
李牧老老实实地道:“弟子不知。”
金冲及道:“三个月,这是对于普通的符师来说。但据我所知,即便是你们人类中最顶尖的符道天才,面对最基础的三千小符,要将其融会贯通,完全掌握,至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而你,只用了一天时间。不但把这玄火符绘制出来,还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灵气也填充了进去,使这张符成为了一个完全品。所以,你知道我为何惊诧了吧?”
李牧却没有多少自得之感,他颇为好奇的问道:“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金冲及悠悠地道:“如果你活了几万岁,又不需要天天苦修的话,你也会知道很多事情。何况研究人族,本就是我修行的一部分。”
见李牧露出一脸景仰的表情,金冲及伸出右爪,凌空抓起那张符纸,问李牧道:“你在绘制过程中,可有遇到什么阻碍?”
李牧疑惑道:“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在干扰我,不让我完成这符纸的绘制。昨晚持续一夜的绘制,每每都是在最后一步或是几步时,那种力量便出现,令我的绘制失败。可是我方才闭上眼睛,只觉得脑中微微一痛,便失去了意识。等我醒转时,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绘出了这张符纸。”
金冲及睁大双眼,问道:“就这样?”
李牧无奈道:“正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为何。但那股干预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在金冲及的解释中,李牧才知道那种干扰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原来这诸天万界,三千大道,无数小道中,符箓之道乃是阵法之道的一个分支,每一张符纸实际上,都是一个小小的阵法。
阵法之道乃三千大道之一。天地有灵,修道之人,若是掌握了大道真途,便可与天地对抗,逆天行事,扰动天地意志,使之不能正常运转。
是以对于那些欲要扣道门而入之人,天地意志都会有所察觉,对之进行干预,不让其轻易掌握一门大道。
符箓之道乃是阵法之道的基础,只有精通符箓之道的修行者,才有资格进一步研习阵法之道。因此修行符箓之道,也会受到天地意志的干扰。
并且即使一个修行者成功掌握种符纸的绘制之法,但在之后再次绘制此种符纸的时候,依然会遭到天地意志的干扰,会有一定的失败率。
一般说来,在符箓之道上侵淫越久、神识越强大、意志越是坚韧之人,绘符的成功率就越高。而越是低阶的符纸,绘制成功的概率也越高,对于某些强大的符师来说,许多低阶的符纸的绘制成功率甚至高达十成。
当然,对于李牧这种初学者来说,要想破开天地意志的阻挠和迷惑,第一次画符成功,其难度自然是远远高于已经初入符道的修行者。因此,资质再好的符道天才,要想真正掌握一种符纸的绘制之法,并且将其完整地绘制出来,也需要三天时间。
而李牧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将这枚“玄火符”绘制出来,也难怪金冲及惊诧不已、难以置信了。
将这些说完后,金冲及又道:“当天地意志无法通过障眼法、迷乱神志的方法阻止初学者入道时,便会化出‘灭法邢剑’,直接将入道者想要绘制的符印记忆抹去。我问你,你的识海有没有遭到‘灭法邢剑’的攻击?”
李牧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后生的事情。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有些痛苦地捂着额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金冲及默然,随后指着那张玄火符问道:“你是将灵气直接注入符笔之中,来绘制这张符纸的?”
李牧点点头,答道:“因为我一直受那种力量的干扰,每次都只差一丝便能绘制成功。我就想在符笔上灌入灵气的话,能不能避开那种干扰之力,从而绘制成功。”
金冲及道:“天地意志的干扰,除了自身神识强大、意志坚韧和经验丰富以外,别无他可以避开。而你将灵气直接注入未完成的符纸中,将其绘制成功,这张玄火符虽然能用,但相比于那些注入元力的符纸,威力却是大大的不如了。你要记住,往后不必做这种无用功了,只有元力才能使一张符纸充满力量,灵气终究太过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