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着,拿筷子后头敲了两下赵红军脑袋,司羽说:“就你聪明,行了吧?”
赵红军乐滋滋跟司羽一块吃起饭来。
清脆爽口的醋溜白菜,酥脆鲜香的鸡蛋滑虾仁,味道纯正的冬瓜海带汤,虽然只有两菜一汤,却考虑了司羽的喜好和营养,就连捎来的四个花卷都很合司羽心意,里面夹着不多不少几个核桃仁,增加花卷的口感,也增加了营养。
吃着这样的饭菜,司羽感叹一句:“你们经理是怕我长不胖吗?这么喂自己老婆?”
赵红军哈哈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院子里荡漾开去,穆信义、杨箐箐听到了,张翠花、李香莲也听到了,只是这会儿他们没心思管,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就得搬出去了,否则警丨察来了,到时候他们占着别人的房子,还死活不搬走,那样更加难看。
“我们经理说了,你是他重点保护的人,而且你还怀着孕呢,所以他要更加小心。”赵红军边说边笑,“老板,嫁给我们经理是不是特别幸福?我要是女人,我就一定找个这样的男人,简直五好青年。”
司羽沉默了一下,回答:“是的,特别幸福。”
赵红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完了,他边吃饭边压低声音问:“老板,院子里那老头和被人糟丨蹋了似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你什么人?”
“哦,我公公和小姑子。”
赵红军一愣,随后喝到嘴里的汤就被他一口呛了出来,“咳咳咳……可是他们在干嘛,怎么好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的样子?不对,怎么好像被哪个恶毒媳妇儿把东西扔出去了,他们不得不忍气吞声收拾东西的样子?”
司羽微微一笑,说:“你果然聪明,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媳妇儿,他们的东西是我扔出去的。”
“咳咳咳……”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赵红军又喝了一口汤,这下好了,气又喘不匀了。
咳嗽了老半天,赵红军终于恢复过来,他伸出大拇指,说:“老板,你厉害。”
司羽拿筷子后头又敲了敲赵红军脑门,“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行了,快点吃,吃完了赶紧回去干活,这会儿饭店上人了,肯定很忙。”
赵红军一想到饭店那边的是活,立刻开始大口大口地啃着花卷,边啃还边说:“我还忘了,那边收银台的酒水忘记添了,还有点餐本子得去仓库拿,不知道小红注意没注意到,哎呀,快点快点,老板快点吃,我得回去干活,其他人干活我老不放心。”
司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赵红军确实是个好孩子,穆君明似乎也有培养他的意思,所以慢条斯理地吃一口花卷,司羽说:“别总担心别人干不好活,现在你们这些服务员里还没有领班,没有大堂经理,过段时间,如果每个人职位和工作全部细化,那你怎么办?还是所有活都自己亲力亲为吗?小笨蛋,你不仅要把自己的活干好,还要学会信任人和用人。”
“老板,你就别说这么多了,十二点半饭店人就都上来了,我得早点回去,新来的几个服务生问题太多了,收银的小红好点,可是她得管着收银台,其他人我得好好看着呐。”
摇摇头,司羽无奈,赵红军还小,很多事情确实一下也学不会,不过司羽也没有加快吃饭的速度,依旧优哉游哉的,急得几分钟吃完饭的赵红军抓耳挠腮的。
十二点半,午饭吃完,赵红军端着碗筷走了,可是司羽吃过饭了,还在院子里整理东西的杨箐箐和穆信义可没吃饭,此时的他们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们当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可是刚和司羽吵了一架的他们,拉不下脸去问她为什么有人送饭,可是这会儿他们实在饿了,加上伙房的东西也已经不全,张翠花和李香莲拿走了大部分炊具,所以他们没办法,只能敲了敲司羽的房门,问道:“老大家的,你刚才的饭菜是从哪里点的,给我们也点一份。”
穆信义站在屋外,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司羽估计穆信义这辈子都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幸而他当官的年代是六零、七零年,否则早就被拉下马了,也幸而他现在已经退休,不然依他的个性,在官场绝对只有被排挤的份。
穆信义的退休金很多,老太太的退休金也不少,分家的时候,他们其实手里没留什么钱,因为他们觉得靠着退休金足够他们生活,不过穆信义这次为了把杨箐箐捞出来,又多花了四千,这四千块当然是从杨箐箐分到的钱你拿的,想到这里,穆信义继续下命令:“老大家的,你快点开门,给我们订好饭菜,记得自己付钱。”
司羽在屋里被气笑了,一顿饭而已,先别说司羽给不给订,就算她出于好心给订了,老爷子竟然还叫她给付钱?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打开门,司羽盯着门口的穆信义和他身后的杨箐箐,说:“饭菜是君明叫服务员送给我的,不是订的,你们要是饿了就自己做饭,不然就出去买,叫我帮忙订餐,还让我帮忙付钱?爹,我都已经回来这边三个多星期了,你还觉得我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穆信义和杨箐箐其实对司羽都心有余悸,所以门被打开的刹那,他们俩不自觉都后退了半步,防备意味十足。
听了司羽的话后,穆信义也不想闹了,至少今天他闹不动了,他回头看看鼻青脸肿的杨箐箐,很是不忍,只能放低了一点声音问道:“司羽啊,家也分了,箐箐东西也被你扔了,现在我们俩就是饿了,没欺负你的意思。你看看箐箐的脸就能猜到她这三天受了什么罪吧?就当是安慰她一下,你帮我们弄点饭菜过来,你要真是缺钱,我把饭钱给你,行了吧?”
穆信义当了几十年的大家长,还当了十几年xx公社书记,后来还升到革委会主任,退休前还当了京市某城区的一把手,总之他一辈子都在命令别人,一辈子没低声下气过,可是没想到他老了,退休了,竟然还要对着自己儿媳妇儿低声下气,这么一想,他心里便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然而已经退休五年多,京市的官场结构已经发生重大转变,他原先培养的几个年轻人,要么因为犯事儿被撸了,要么就被调到了全国各地的乡下,况且他当年也不算真正的高官,所以现在他只是一个拿着高额退休金的普通老头,想要靠关系治治司羽,几乎不可能。
郁闷得厉害,穆信义盯着司羽,想要发火却发不出来,只能长叹了一声,说:“司羽,箐箐怎么都是你小姑子,你别做得太绝情了。”
刚才穆信义说完,司羽已经心软,毕竟是穆信义也老了,可是穆信义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司羽软下去的心又硬了,她冷然瞥了一眼穆信义身后的杨箐箐,语气仿佛二月寒风:“爹,我不给你们订饭菜就是绝情?那杨箐箐想要害了我腹中孩子的时候,她不绝情?”
“这不是没有证据吗,人家警丨察都说了,证据不足,所以你无凭无据这么说,就是污蔑,要是早十年,你这样胡说八道都要被批丨斗游丨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