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霄:“那是我开启的空间碎片,有我神识烙印在先,他想炼化,如同与我争夺一柄剑。我持剑柄,他持剑刃,两人拉扯,谁更容易受伤?”
孟雪里恍然大悟:“你早想到了?你去秘境,就是为了吸收秘境力量,等这个机会重伤他?”
霁霄说:“有一半吧。”
“另一半呢?”
霁霄笑了笑:“为了你。”
孟雪里一怔,耳垂蓦然通红,他小声说:“我也是。”
霁霄却微微叹气,声音温和道:“多希望你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报恩。”
孟雪里急切道:“你救我之前,我们就见过,只是你不知道!”
他第一次见到霁霄时,寒门城落了一场小雪。
枯枝积雪,群鸦纷飞,梅花飘零。
城中河还未结冰,孟雪里化身石桥下艄公,撑着一支长蒿,迎来送往,载人运货。
但他此时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说得太直白:“好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还不是雪山大王,你还没有成圣……我在寒门城撑船,远远见过你一面。”
霁霄从桥上走过,他抬眼一望,隔着纷飞薄雪,零落残梅,看见霁霄冰雪似的面容。
以为自己过去数百年修行,就为了这一眼。
霁霄喃喃道:“原来是你。”
原来那只桥下渡人的妖,就是孟雪里。
孟雪里惊道:“你记得?”
霁霄点点头:“我从没见过撑船渡人的妖,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一眼。原是前缘早定,‘界外之地’一场风雪,又把你吹回我身边了。”
他语气淡淡,孟雪里听来却觉得打翻蜜罐,蜜糖要从心底溢出来——他与霁霄的缘分,比蜃兽、三条蛟深多了。
他喜滋滋地说:“我们就该做道侣。”
霁霄打趣道:“还该做师徒。”
孟雪里乐不过片刻,脸色瞬间涨红:“不是,我原本还以为,你是霁霄的……”
他说不下去了。
霁霄更好奇:“什么?”
“我本以为你是,霁霄的儿子。”还想着要好好对你,做个好后爹。
霁霄呆立当场,如遭雷击。两人之间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孟雪里见他表情不对,立刻拉开被子蒙头。
看他都干了什么荒唐事,把霁霄当儿子、当徒弟,搞“拥霁党”让霁霄写文章,在霁霄面前夸耀霁霄……桩桩件件都令他窒息。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孟雪里。
他开始逃避、推卸责任:也怪霁霄没有早点告诉我,所以这应该算霁霄的错吧?
我是很丢人,可是霁霄不丢人吗?小虞不丢人吗?要丢人大家一起丢,谁也别嫌弃谁。
被子里鼓起一团,霁霄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鼓包”:
“出来吧,我不怪你。”
被窝深处,传来孟雪里闷闷的声音:“别看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霁霄诚实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孟雪里:“……”
他猛然掀开被子,两步跑到窗边,纵身一跃,一溜烟没了踪影。
霁霄对着空荡荡、犹带余温的床榻,被迫开始了与道侣分居的生活。
又一次,剑尊隐约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