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裴镜予的字典里少有“对不起”三个字。
道歉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个玩笑话——除非是他自己想说,否则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低头。
裴镜予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裴康行从不了解他这个儿子,一如裴康行不曾爱过、关心过他。
无论他是优秀还是无能,是出色还是普通,在裴康行的眼里,他也没有任何值得关心的地方。
他唯一的价值在于他是裴康行的儿子。
而他们亲父子却过得如陌生人。
“凭什么呢?”他反问。
裴康行被他的反问激得火起:“你还好意思问?!你为什么要踹顾少那一脚?不管有什么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来找长辈主持公道?裴镜予,你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顽固自大,做事完全没有章法,你怎么会是我裴康行的儿子!”
裴镜予懒得理他。
“顾叔,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裴镜予只看向顾总。
顾总脸上没了笑意,闻言道:“你说得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该由长辈出面解决。但是,镜予,我的这个儿子,再不成器,再如何得罪了你,你也没有受伤,不是吗?”
裴镜予歪着头想了想。
他颔首:“是,顾少还没来得及伤害我,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顾总不喜欢他的这种说法,但顾总忍耐住了自己的不满,道:“你们都是同龄人,没有什么大误会,如果我的儿子做错了事,我自会回去好好教导他。但是你踹出的这一脚实在过分了些,不如这样,你向阿奉道个歉,这件事咱们就一笔勾销。”
06-
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裴镜予眸光淡淡,在几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儿。
“凭什么呢?”他又问了第二次。
07-
“你这是什么态度!”裴康行吼他,“快给顾少道歉!”
顾总也道:“镜予,年轻人有傲气是常事,但你这样难免伤了我们两家和气。”
裴镜予神色不变地反问:“您知道我为什么踹他那一脚吗?”
周遭顿时安静。
裴镜予道:“看来你们都知道。”
“既然知道原因,为什么还需要我来道歉?我是不需要顾少向我道歉的,因为我已经让顾少付出了代价。如果顾少想要我也为此付出代价,那还是让顾少自己表现吧。”
他转身欲走,衣摆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穗子来回摇晃。
“站住。”顾总说。
那双藏于镜片后的眼睛,显现得再不温和,而是锐利。
“裴镜予,如果你觉得是我儿子怠慢了你,不能接受他向你示好的方式,那我们不妨换一种方法。”
“你们两个谈一场恋爱,等阿奉觉得合适了,你们也可以结婚。如果两个人都不满意,同样也能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