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宝号掌柜周开济向来圆融周到,说的话也入得了高强的耳,此刻他出来帮钱卫和傅家梓缓颊,高强勉强看在他的面子上暂时不再计较。
周开济接着说道:“大家也是关心五哥,你说五哥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一条好汉,突然间说消沉就消沉下去,大伙儿这也是出自一番好意,四当家您就别怪他们了。”
原来自从五年前五圣教总坛那一场大火之后,柳五便一直陷入颓废不振,他不知怎么对云从龙解释为何糊里胡涂的就让乌赤金消失在火海之中,更不知道怎么跟云从龙解释就连乌赤金一星半点的尸首都找不着,这五年来,一向骄傲自负的他,只能躲在自己的船屋里颓废过日。
柳五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没见着乌赤金的尸体,乌赤金就一定没死,只要人没死,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为了那万一的机会,当年柳五不顾五圣教总坛的火势尚未完全熄灭,就与霍西亭领着流水黑市众人在五圣教火场挖了足足半个月,就是不见任何有关乌赤金的蛛丝马迹,唯一在火场发现的是他送给乌赤金做为见面礼的天蚕宝甲,一件几乎被烧成灰烬的天蚕宝甲。
这五年来,柳五更是花了不知多少银钱,差人四处去打探乌赤金的下落,钱倒是花得一文不剩,却连芝麻绿豆大的消息也没探听出一点,所以这段时间柳五只能整天在叹息与酗酒中过日子。
只不过不管柳五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无奈的放弃挣扎,接受自己辜负了云从龙信任的事实。
柳五只能让自己彻底颓废,他不认为自己还有那个脸意气风发,要不是他还得守着自己对师父的承诺,还得护着因为自己受伤身残的师兄格老三,他甚至连流水黑市这个伤心地都不愿继续待下去。
这五年来,只有行尸走肉可以用来形容柳五。尽管在名义上他仍是流水黑市的二把手,甚至他还是有着一呼百诺的崇高地位,但是流水黑市的一切似乎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其他当家的早已替他接下这个担子,好让他能心无旁骛地继续颓废下去。
“大家一定要相信五哥会好起来,五哥从来都不是禁不起挫折的人,我们都是五哥的兄弟,一定要陪着五哥挺过来。”高强喃喃说着。
“大伙儿肯定都是支持五哥的,关于这点,四当家尽可放心。只不过眼前这场大雨太过凶险,不是我钱卫小心眼,我也不过是帮东家做事的伙计,这一屋子的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跟东家交代?
更何况这流水黑市可不是就我一家铺子有这个问题,十之八九的商家都面临着一样的威胁。”钱卫小心翼翼地继续提着自己的问题。
高强知道帮这些店家解决眼前的问题是自己的责任,只是老天爷要这么使劲的下雨,自己又能奈何得了它吗?
别的不说,光说这七色国王城四周,现在就是一片水乡泽国,就算现在要让大家疏散,也不知能疏散到那儿去。
高强让众人先在船屋里稍待片刻,随即转身前往三当家钱算子的船屋去商讨对策。
自从柳五不再视事,管理流水黑市的重责大任便落到他们俩人手里,三当家钱算子负责管理银钱流水,四当家高强负责管理生意买卖。
钱算子仿佛算准了此刻高强必定会来找他,早就坐在自己的船屋大厅恭候高强的大驾。
“你怎么会坐在这里?难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高强看着眼前好整以暇的钱算子,不禁怀疑的问着。
“当然,我刚刚听说一大群商家上你船屋找你去了,我就猜想接着你一定会来找我,毕竟现在这个流水黑市里,你不来找我,你还有谁能找?”钱算子一派轻松的说着。
“所以你也知道我找你要做什么了?那你就赶快帮我想个法子,我这脑袋都快敲破了。”高强着急的说着。
钱算子先是倒了一杯热茶给高强,接着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这个负责管事的四当家都没法子了,我这个管钱的哪来的法子?更何况我要是能有法子,能让你这般气急败坏的不知所措吗?”
“你既然也没法子,干嘛装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尤其还有模有样地坐在这里等我,怎么,坐在这里等着看我出丑吗?”高强气急败坏的说着。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钱算子哭笑不得的说。
随即又接着说道:“我自己当然是没法子,但我知道谁有法子,你去找那个有法子的人不就好了?”
“有法子的人?你说的是谁?”高强不解的问着。
“还能有谁?咱们这流水黑市谁能有那能耐,这还需要问我吗?”钱算子莫测高深的说着。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要是能找五哥,我还不知道去找他吗?但是你看他现在的模样,就算大水把五哥给淹死,估计他都懒得翻身换气。”高强不耐烦的说着。
“你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去找他,五哥自然是不想理你,你得动动脑筋,想办法引起五哥的兴趣,激起他的斗志。”钱算子若有所指地说着。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法子了?”高强半信半疑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