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兮在昭华门眼巴巴瞅着,终于见到沅兮妹妹的身影。
岳夫人上前探查自家女儿身上有没有伤口,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受欺负了,握住庭芜的手时,庭芜的手冷的如同地窖寒冰。
“哎呀,这手怎么这么冰凉,这手都冻红了。”岳夫人满眼心疼,为庭芜裹紧身上的狐裘。
“太后有令,岳夫人和两位娘子可以离宫了。”王氏说完径直离去,半个眼色也没留下,再一次羞辱了岳家母女。
等出了宫门,坐在自家的马车上,三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兮憋了半天,眼看已经出了宫门,气得不停的锤自己的腿,岳夫人一只手去拽住她,另一只手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明兮这才趴在岳夫人怀里哭出声来。
“什么太后隆恩,分明是要往我们头上动刀子,咱们岳家的福气那也是先帝给的,现在爹爹在朝中举步维艰,太后还要妹妹去掖庭给那些宫人瞧病,这分明是羞辱,还拿话,不停地,刺激,阿母。”明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岳夫人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哭起来。
庭芜双手攥成拳,指甲嵌在肉里渗出血,这件事也给了她一个教训,与其被动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她今年刚过及笄之年,在这北夏左右也只能待两年,两年之内,她必须找到高氏陷害江家通敌叛国的证据,还得找到阿翁在北夏的旧部。
岳夫人此时想起了那支凤头钗,她谨慎的问:“沅兮,这凤头钗该怎么办呢?”
庭芜冷笑一声:“看来太后十分不喜这支凤头钗呢。”
岳夫人大彻大悟,回家后便命人将这支凤头钗压在箱子最底下。
岳夫人此番行径令珉莹十分不解,庭芜回到院子里,不紧不慢的对珉莹说道:“那凤头钗是太后生下皇子,先帝特意赏赐,然而皇子却在十五岁时死于非命。”
珉莹心领神会:“是废太子巫蛊谋反一案。”
“因为此,朝中将近一半的大臣获罪,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而这些获罪的臣子大多都在先帝面前弹劾过高相。”
珉莹端来一杯热酒,庭芜接过,小抿了一口。
“有一件事,属下很不明白,高相可只手遮天,虽说他暂时动不了顾家,可是岳家可比不得顾家那般,他非但没有伤害岳家,反而次次拉拢。”
“岳家是先帝一手提拔上来的,这天下也是先帝打下来的,高相虽说现在如日中上,但先帝在时,他不也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吗,若不是有齐王和顾家在,先帝未必会留他,不过是新帝当时势弱,不然高氏绝不会到今天这般。”
庭芜又拿起一块糕点送到嘴中,看来岳兴棋这些年也实属不易,要忍住丧女之痛,还要打点紫阳观上下,朝堂上,又前有狼后有虎的。
“徐伯那边可得手了?”
“高氏培养的死士那边,我们也塞了不少人进去,但都没消息递出来,徐伯还在继续塞人,总有一个能递消息出来。”珉莹说到最后愈发心虚。
庭芜闻言,一口糕点卡在喉咙里。
难不成塞得人比这北夏的旧部还要多,庭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口。
快要到年关了,每年宫中都会举办宫宴,圣上允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带着家眷入宫,还会广开恩典,赦免一些罪行轻的人。
“女郎,快醒醒,可别贪睡啊,你别是忘了,陆家递了拜帖,今日陆老夫人要带着陆家的小辈来咱们家的啊。”
庭芜如梦初醒,连忙从床上爬下来,手忙脚乱的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