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借你。”江映离说着,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的须弥戒子早已不见,他愣了愣,然后就看向了阮舟摇。
阮舟摇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要把他拉走……
江映离却把他拉住了,道:“你有灵石吗?”
阮舟摇道:“干什么?”他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修士,根本一点同情心都没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连最基本的考核都完不成,不管找什么借口,这人至少没用尽心力。
江映离道:“他是个好苗子,若不能入门,可惜了。”他用手指戳了一下阮舟摇的胳膊,道:“灵石。”
阮舟摇看了他一眼,从须弥戒子中取出了块中品灵石,江映离刚要拿,阮舟摇却收回了手,道:“……要我借,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
底下的杂役弟子“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得口齿不清道:“我一定……我一定还!翻倍地还!!”
“……我不是说你。”阮舟摇盯着江映离,看也没看那杂役弟子一眼。
江映离便知道,他是在等他示好。
阮舟摇对他有欲。望,而且欲。望还很重,但许是答应了十七岁再碰他,他还真的没有过界……
江映离总觉得阮舟摇是个矛盾的人。就像他偶尔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碎片一般——好像恨他到极点,又好像爱他到极点。
爱恨交缠,导致阮舟摇与他相处时总有一份隐忍和克制。
有一天早上江映离被他压醒,阮舟摇粗暴地按住他的手腕在他的唇上身上肆虐——但当他以为阮舟摇要克制不住时,他却又自己停了下来。
那一日的前天,似乎正好是灵田上干活的弟子们聊到蓬莱剑神苗溪远的时候……
江映离听到苗溪远这个名字,便有一种由衷的钦佩与高兴。
——然后阮舟摇看他那么高兴,他就不高兴了……
“……回去以后再说。”江映离没有拒绝,眼睫毛微垂,仿佛蝴蝶振翼。
阮舟摇眉梢微动,便将那块中品灵石给了江映离。
江映离把灵石给了那杂役弟子,那杂役弟子涕泗横流,竟跪下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江映离皱眉,把他拖了起来:“你若想在修行路上走远,便要改了这动不动下跪的毛病。”
那杂役弟子忙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和他们两人告别,那杂役弟子便风风火火跑去买灵草了。
“……有的时候同情心太重,可未必是一件好事。”早先落井下石的修士仍坐在木桶上,意味不明地看着江映离道。
这修士话说的难听,但是道理却是有的。江映离本对他无敌意,想说自己不过助他人过了一道坎罢了,若他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自然会被阻在仙途之外——前提不是因为贫穷。
但,对上了那修士的眼睛时,江映离也不知怎么的,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却顷刻把他点着了。
“戈——”才出口一个字,便是杀意。
阮舟摇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江映离的异样,按住了他,阻止他唤醒丹田灵台上的落星剑。
那修士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恍然大悟!!
他混入蓬莱,就是为了躲开太衍的纠缠。原本他负责的灵田也不是这一块的,但是早先发现阮舟摇也在这里,他就也过来了——能和熟人靠近一点儿,他过的也快活一些。
但没想到堂堂太衍剑宗宗主,竟然会乔装改扮,扮作一个普通弟子跟在自己的徒弟身边……
而且,若他没记错的话,江映离的名头,是阮舟摇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