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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诸葛瑾府邸。
诸葛瑾已经病了大半年,半年来,无数的官员来探望过诸葛瑾,而孙登也派出了太医为诸葛瑾诊治,但是诸葛瑾的病情依然不见好。反而愈加恶化。到了如今,绝大多数人都看出来,诸葛瑾大限将至。
半年多来,诸葛恪一直告休在家,伺候重病的诸葛瑾,以尽孝道。
这日,诸葛恪端着一碗药,走进了诸葛瑾的房间,来到诸葛瑾身旁,轻声的叫道:“父亲,您该吃药了。”
诸葛瑾微微张开眼睛,看了看诸葛恪,随后轻轻摆了摆手:“元逊,拿走吧,这药苦的很,为父现在一闻到这药味,就觉得难受。”
“父亲,良药苦口,这药虽然苦了点,但是却能给您治病,而且我还准备了一碗蜂mi,帮你喂药。”
“元逊,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明白,我快不行了,喝再多药也没用。”诸葛瑾缓缓说。
“父亲,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能好起来的。”诸葛恪眼中隐隐的浮现出了点点泪水。
诸葛瑾犹豫了片刻,而后开口说:“元逊。你去关上房门,为父有事要交代你。”
“是。”诸葛恪知道诸葛瑾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说,于是关了房门,再次来到诸葛瑾近前。
“父亲,您请吩咐。”
“元逊啊,为父知道你有才干,但是你行事作风太过刚愎自用,你之为人,若不大兴吾家,必大赤吾族。为父死后,你要切记,万事多余人商量,万万不可刚愎自用。”
“陛下已经病了数月,记得早年你叔父诸葛亮曾言,陛下非长寿只相,你叔父精通五行八卦,晓命理。当初他说此言,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他所言非虚,陛下恐不久于人世。”
“若是陛下驾崩,你一定要小心司马懿此人。若论领兵,陆伯言与司马懿或许不相上下。但是司马懿此人的心机城府,要在陆伯言之上,我料定陆伯言定丧于司马懿之手。若是我朝中有变,你马上带着你弟弟,前往洛阳投奔你叔父,否则恐遭杀身之祸。汉主麾下精通水战者并不多,你若是相投,定然会受到重用,可以施展抱负。而且你叔父诸葛亮也会看在为父的面子上,帮你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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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诸葛瑾病逝。
诸葛瑾出殡那天。满朝文武皆来吊孝。而吴主孙登犹豫身体未能康复,并没有前来。
孙登已经好几个月不朝了,就连奏折也是由顾雍、陆逊等人代为批阅的,对于孙登的身体,朝中官员多有猜测,各种消息也是满天飞,朝臣们不惜重金打探孙登的病情,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得到准确的信息。一会儿有消息说孙登已经好转,一会又有消息说孙登病情加重。
孙登乃是一国之君,他的病情可是牵动着整个朝局的,为了保密,为孙登诊治的太医早已经被安置在皇宫中,不得外出,而能够近距离接近孙登的,除了周皇后,便只有黄皓了。
不过这时候,以往很贪财的黄皓却突然一反常态,任凭别人使多少金子,都不透lou半点风声。
孙登的有三子,都是周皇后所生,长子孙番早夭,次子孙希的身体也不怎么样,三子孙英才刚出生没多久。一旦孙登驾崩,这帝位归属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孙登的几个儿子都很年幼,若是孙登现在驾崩,肯定是需要辅政大臣的,而辅政大臣的几个热门人选,无非就是陆逊、司马懿、顾雍、步骘等寥寥几人。
整个江东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寿春皇宫,此时皇宫中哪怕是流传出只言片语的消息,都会引起大家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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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顾雍等江东一系官员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皇宫里还是没有消息么?”顾雍冷着脸问。
陆逊摇了摇头,开口说:“没有,不过这消息封闭的这么严密,我认为陛下可能快不行了。”
“伯言,若是陛下真的遭到不幸的话,这新君的人选,确实是有待商榷啊!”顾雍开口说。
“有待商榷?”陆逊微微一愣,历来都是子承父业。怎么顾雍会说有待商榷呢。
“伯言,陛下长子早夭,二皇子的也是多病,三皇子还在襁褓之中,新君年幼,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顾雍皱着眉头说。
东汉中后期外戚宦官轮流掌权,与新君年幼即位有着很大的关系。犹豫新君年幼,权利都落在了外戚手中,随着君主年纪逐渐长大,慢慢地知道了权利的重要性,自然会想法夺回权力,而君主所依kao的,自然就是身边的宦官。就好比当初灵帝即位的时候,外戚董氏掌权,灵帝除掉董氏一族,张让赵忠等宦官从中出力不少,也因此灵帝宠信张让等宦官,方才有了后来的十常侍。
顾雍这人品行刚直,公正无私,衷心为东吴着想,所以并不希望看到新登基的皇帝少不更事,而重蹈东汉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