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清楚!”我再也不想蒙在鼓里被人耍来耍去。
“绿地项目内部关系很复杂,方凯支持的并不是你的案子。石然之所以介绍我来帮你,就是利用了我跟方凯的矛盾。”
我想起李士说过之前大家棵的AD的风化,那方凯多半是顾健的后台。陈瑞涵曾经跟我说南城只有他会支持我的太阳能,应该就是因为他跟方凯他们有矛盾。于是再问:“那跟石然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纯真地可遥”他看看我,无奈地摇头说:“石然是南城最大的合作商,他要是支持你,你以后工作时候的麻烦就少很多。”
“所以你要我做你伴来让大家知道你跟我是一伙的。让石然承认他跟我是好朋友就可以让你的对手因为这层关系而不敢动你。陈瑞涵,你也太卑鄙了!你利用我和石然!”商场上男人的心思竟比围棋局里的还缜密。我突然开始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可怕,他的心计用得那么深。
陈瑞涵不以为然地说,“你要认为这也算利用,那你的石然不是更过分!”
“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居然还不知道。”他轻蔑地笑着说,“你以为他让我帮你中标只是因为你去找他帮忙?你赢了这次案子,对他成功收购BST大有好处。但是他现在还不是为了自己利益连承认你跟他是熟识都不乐意。”
“我不懂!”我完全迷糊了。什么BST?什么利益?
“BST里面关系复杂,谁赢案子对石然的成功收购影响很大。他让你跟我合作去赢案子对他是最好的帮助。而现在面对南城的错综关系,他到是不乐意再插手帮你。我以为就算卫芸跟方凯是亲戚,石然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看来我错了。”
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石然因为卫芸不肯帮我?
“我今天所做的,要说是帮我自己,到不如说帮你比较多!你跟我只不过利益一致而已,你得到石然正面支持而工作顺利,对我没坏处;你要是工作不顺了,我可以找其他策划和支持,但你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今天上午你已经看到工地遇到那么多麻烦,你以为都是自然原因吗?所以你比我更需要石然的支持!而且……”陈瑞涵的嘴角又翘起一丝讥俏,故意拖了拖说:“而且你不想知道石然怎么在卫芸面前回答他跟你的关系吗?我这么做,不是刚好逼他告诉你。”
“陈瑞涵,我跟你说过无数遍,我不是他的。我们只是好朋友!”我的私事不用他帮忙。
他彻底笑了:“我现在也知道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否则他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承认他跟你熟识的勇气都没!”
我僵在原地。石然,石然,石然!刚才他为什没告诉大家我跟他是好朋友?为什么他要瞒着我这个案子背后的事情?我不相信他是为了卫芸不帮我!但现在眼前的纷乱信息让我没办法判断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想到卫芸和他在餐桌上的笑容,我要发狂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故事。雨的那个电话,那种语气。我在嫉妒,嫉妒得发疯!石然,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完全不告诉我卫芸的存在?!我突然觉得心被挖空,以后再也不会有对我柔笑的那个温柔男人。因为我不能容忍跟人分享他的关怀。
陈瑞涵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转而搂上我的腰,用轻柔的声音说:“你真得只想做他的好朋友吗?好朋友会为朋友有了朋友而伤心吗?好朋友会需要我的怀抱来安慰吗?”
我像是被点了穴一样让在呆在那里,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怔怔地问:“你安慰我是为了让我更好陪你演戏?”
不用等他的说话,我已知道答案。身体里的力量再次消失,这回连他的手也没有办法再传递热力给我。对他的信任迅速瓦解,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不喜欢被人瞒着骗。我讨厌眼前这个人,无论他是不是帮了我!
“演戏?”陈瑞涵放开我,在他转身走时慢慢吐出一句话:“商场上人人都带假面,说演戏也没错。”
人人都带着假面?那么石然,陈瑞涵他们的也带着假面吗?假面后的真心又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
很多人都过分相信物理学的《三角最稳定原理》。感情脆弱的她们希望能在心灵受伤时给自己找个坚强的避风港湾,于是挂着第三条腿的男人就成了最佳选择。人以为自己的出现能让男人那条萎靡的腿瞬间耸立,以坚定的姿态支撑起整个世界。只可惜她们忘记了,那只不过是条短半截且散漫无骨的软体。它和它的主人一样,永远不值得信任。
石然和陈瑞涵是否带着假面我并不知道,但他们的的确确都是挂着第三条短腿的男人,因此信任两个字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他们身上。
宴会还是继续,世界不会为我一个人停止。
陈瑞涵走出几步又转身过来说:“去洗洗脸补下妆,等下介绍秦董给你认识。他是支持太阳能策划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两颊挂着湿痕,居然不知不觉已流出眼泪。真不想再回那个厅里,不想再看到石然。我的保护壳太薄,抵挡不住冰雹的直接袭击。
回到走廊的洗手间去补妆。出门必须经过宴会厅,可能还需要跟老板或者其他熟人打招呼,我不希望有人看出我的失态。镜子里的眼睛有些微红,没有吃什么东西的胃阵阵发疼,捂着胃低头走去走廊。
二十七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孤独无靠活在世界上的单体,再没有任何可信的力量能支持我,很无助也很无奈。信念对人的力量比血液对心脏还重要,我想我需要时间去休息并思考。
“小培!”这个声音太熟悉,我居然不想抬头。可是石然身上的气息我更熟悉,不看也知道是他。“你不舒服吗?”
壳呢?就算它比较薄,至少还可以挡一阵。深呼吸,将眼底所有的情绪全部收好。等感觉到全身都已被覆盖起来,我才放平目光,看向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石然,你也出来了。”我想笑笑,脸部肌肉再次不配合,抽出像哭的表情,“胃有些不舒服,刚准备走。”
话音未落,瓮很配合得紧缩。绝对不是演戏,我很自然地“啊”一声,并虾状弯腰。
“石然!”“小培!”
一男一,两个声音来得比德国火车还准点。
身体被人扶住,心中有点点酸酸地小期待,希望是石然。可是老天一项不照顾爱幻想的幻娘。我看见石然的手动了动,但没伸过来。扶我的是陈瑞涵。
“小培你怎么了?”酒红的身影飘到我身边,很关切地问。
“忘记吃胃药所以犯病了。”我朝卫芸感激地笑笑。
文小培,你实习瓶当不好,演戏还挺行的,琼瑶阿姨真该请你去演紫菱!
“石总!你们都在这里啊。”一群人从小厅走出来,方凯突然注意到扶着我的陈瑞涵,看看我说:“文没事吧,怎么脸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