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太坐在女眷主位,与众人说道,“都是一家子人,就不用屏风分来,免得骨肉亲情的都疏离了去。”
因在座都是晚辈,听得这话,纷纷起身应好。
“快坐下,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辰哥儿,兄长弟弟些,你且多费心。”
裴辰笑道,“我的好太太,有着桦大哥与侄儿在,可不能冷落弟弟些,您放心就是。”
梅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只说好孩子。
落座之后,与身旁的萧引秀低声问道,“阿秀,人往前看去,到婶子这岁数,只觉得一家子亲和才是最为紧要。你莫要独自怄气,如今卸下中馈好生调养身子,来日方长。”
梅太太早瞧着萧引秀不好,脸色蜡黄,因着人多嘴杂,娘儿也不能一处叙旧。
这会子瞧着裴辰春风得意,梅太太才瞅着时机宽慰萧引秀。
萧引秀拢着梅太太的手儿,深深叹息,“说来不怕婶子取笑,我屋子里是乱成一锅粥。不怪姑父让大嫂帮衬管家,实在是世子跟前事儿不少。我做得不好,也是让人看了笑话。”
“哪里就笑话你了,如今听得巧儿给辰哥儿添了个姐儿,这可是好事儿。”
为妾者,不生比生好,生的话,姐儿比哥儿好。
梅太太指着旁边饭桌上的姑娘们,“瞧瞧,如今一个个的也极为孝顺,年岁轻时想不明白,时时与自个儿怄气,到最后还不是伤了自个儿身子。”
所以,梅太太膝下只有裴桦与裴漱玉。
兄妹二人差着十好几岁,由此就能看出梅太太年轻时也不好过。萧引秀知道裴家二叔才是真正的浪荡子,不管家,不求功名利禄,只爱与美人生娃。
瞧着这人丁兴旺的样子,从前几番不想活,而今瞧着不是她肚皮里出来的哥儿姐儿,也喊她母亲,不堪往事,也犹如云烟四飘而?。
从前觉得过去,如今还不是祥和一片。
来日嫁的嫁,娶的娶,她只管做好这府上的老夫人,一生人,也就这么过来了。
萧引秀眼窝一热,看着旁边齐悦娘与古妙凤都起身里里外外招呼,空着人来,她也就软了声音,同梅太太诉起苦来。
“如今我也只能同婶子说点心里话,实在是心头难过。”
“嗐!”
梅太太轻抚她双手,温和劝解,“如今你闲暇时日多,实在难过,就往二婶这边来坐坐,咱们娘娘儿儿的,可有得说来。”
萧引秀微微颔首,瞧着对面落座与许淩俏、张芳慧左右谈笑的宋观舟,计上心来。
“幸得两府之上,还有二婶在着。我那姑母修身养性,寻常时候也与我们这些晚辈少有会面。府里的事儿,大嫂勉强接了过去,可有些事儿,若长辈不出来教导,妯娌几人,谁能说谁?”
梅太太不解,以眼神询问。
萧引秀眼神微抬,看向对面宋观舟,复又快速垂眸,“府上,就老四膝下空空,我这又是嫂子,又是表姐,如何不急?”
听得这话,梅太太抬眸看去,瞧着宋观舟面目含笑,言谈大方,“你操心是你心头惦念,不过万事儿随缘,我那大伯兄堂堂公爷,自有他的打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