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收回目光,伸手拿过水杯喝了一口,边喝眼珠子边小幅度转着,然后继续道:“江淮最后被我邻居收养了,也不能说是收养吧,他算是我邻居的远房亲戚,邻居家小孩叫他表哥。”
“你邻居是什么人?”祝满问。
唐源又瞟了他一眼,“邻居阿姨是第一大学的教授,邻居叔叔是……”唐源顿了顿,“那会儿是在政府上班的,具体做什么的不知道。”
祝满记住了,眼神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们三个小孩就一起在大院里玩儿嘛。不过十岁那年,邻居搬家了,江淮被邻居阿姨送养给第一大学的老师。又过了一年,江淮养母工作变动,他们就去别的城市生活了,我们的联系也就减少了。”
“再后来,我也就只是通过社交软件知道他到第二大学念了社会学,毕业后进入政府的妇女儿童署工作。虽然他搬走之后我们没多少联系了,不过他去妇女儿童署工作我倒是不意外……”
祝满疑惑,坐直了身子。
唐源弱弱解释:“因为……他的性格一直很温和,小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我以为他会很记恨自己父母呢,没想到他说的是,’爸妈没有不要我,他们是不要彼此了,可是没关系的,爸爸出轨了,我支持妈妈离开他。‘”
“然后我又说,可是你妈妈打你诶,现在你妈妈也不要你了,他说,’妈妈打我是不对的,她现在也因为家暴进了监狱,可是如果爸爸没有出轨,妈妈就不会变成这样,我是受害者,妈妈也是受害者。‘”
祝满交叠在一起的手紧了紧。
唐源小心翼翼地看他,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所以满神,其实对他我一直都怀疑不起来,你说我是帮凶也好,说我太蠢也罢,我始终不相信柔软的人会是杀手……”
祝满没有马上接话。
他想起初遇江淮时他穿着的浅色毛衣,和他那头柔顺的浅栗色头发,温淡书生的模样。尽管江淮的某些言语和行为具有攻击性,但经过他的温柔过滤之后,也会柔和几分。气质这种东西是天生的,装不出来。
但祝满并没有因此排除江淮的嫌疑,所谓气质还是过于主观片面,不足以推翻贺风回“数据波动”的发现——证据才是最客观公正的存在。
祝满的食指在沙发上轻轻点了点,问:“江淮去哪儿了?范子默呢?”
唐源答:“江淮应该是在他主人家脱不开身,组长好像是去和联盟里别的小组对接了。”
直至下午祝满离开基地,他们二人都没有回来。
贺风回下班后,没有马上回家,他远程控制智能家电给祝满做了晚餐,并给他留言今晚会加班晚归,然后解锁了智能车。
确认cpu追踪到的江淮的位置,他让自己和智能车的系统相连,下一秒,智能车朝江淮所在的方位驶去。
路上,他回忆着那天祝满在林琅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