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向来都是用来处决族中犯了重大罪行之人。
整座刑台,乃是在混古时代,以诸多敌人以及一些凶兽的白骨打造而成,透着凶煞之气,给人心神带来剧烈的冲击。
天长日久,在这里沾染了太多的血,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每一个来到刑台的人,必死无疑。
相柳鸠被捆起来,跪在地上,对着其中一颗硕大的龙头,它的眼眸凌厉,獠牙锋芒,威势可碾压得他人心神颤栗。
此事太过严重。
自古以来,相柳氏许多人都犯过重罪。
但唯有这种罪行,是让人感到羞耻的。
哪怕是相柳氏中的族人,也觉得此举太过无耻,竟然可以对一个八岁孩子下手,违背先祖所立下来的规定。
在巫族之中,哪怕杀死同族中,身份地位极高的强者,每个人都会敬重他。
因为此人实力强大,纵然以下犯上,但依旧强大,可以欺强,但绝对不能凌弱!
甚至如果事出有因还会被赦免。
但欺凌弱小,哪怕对方跟相柳氏有仇的许辰之子,他们也觉得异常羞耻。
“相柳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事情来?”相柳氏中的法老,在一张用兽骨打磨出来的长案上,拿出一把惨白色的骨刀,这是混古时代一头凶龙的獠牙打磨炼制而成,如今上面爬满了细密的符纹,吞吐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似有万千虫蚁在骨刀上爬行。
“他是相柳歆的儿子,当年我儿天赋异禀,可是却被许辰给斩了,相柳歆当年让我相柳氏蒙羞,受到那般大的侮辱,许辰更是杀死我诸多后起之秀,我咽不下这口气!”相柳鸠身上被锯齿藤条捆绑,这是相柳氏中的刑拘,用来折磨一些犯了重罪之人,那些密集的锯齿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血肉,痛得他浑身颤抖。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违背祖训,此事做得隐秘,但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发现。
“纵然如此,你向一个八岁孩子出手就是对的?这些时日,我们已经有十多个年轻人被杀了,都是因为你的行为,并且不及时告知本族,才会导致他们的陨落,此罪你休想逃脱,我巫族相柳氏报仇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可以堂堂正正,冤有头债有主,而不是向一个孩子出手!”相柳氏中的法老心情也很不好,他自然知道相柳鸠言语之中所带的意思,但绝对是不可能放过他,许正法他也不打算放过。
“如果这样,两个大族互相斩杀彼此后辈,我们还能够有未来吗?”这一次相柳鸠违背混古时,各大族之间所定下来的规矩,相柳氏根本无法从明面上找农家许氏讨说法。
如果是其他族,相柳氏根本无惧。
但农家许氏先天体质,对于毒性就有极强的克制,这一族韬光养晦,深得人心,许多大族都愿意与之交好,这么多年来,不慕名利,隐世太行。
若此事宣扬出去,对于相柳氏的名望毫无疑问会造成巨大的损害,这是有辱先祖门楣之事。
“我错了,求法老饶我一次,当年相柳歆让我族蒙受奇耻大辱,背信弃义于大羿氏,我儿又死在许辰手中,真的气不过,才一时糊涂!”相柳鸠知道,这一次只怕难以善了。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行为已经损害到相柳氏颜面,放不得你,斩!”那法老不想多说,他一手抓着相柳鸠的头发,一手握着骨刀,当着众人的面,一寸寸割进相柳鸠的颈部,那些细密的符文在第一时间爬动,发出惊恐的惨嚎之音,感受到自己生命逐渐湮灭。
法老仿佛拿着锯子,一点点锯下相柳鸠的头颅,任凭鲜血潺潺,渗透到脚下,听着相柳鸠的惨嚎声,从尖锐到逐渐消失。
在场相柳氏中的强者,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由得感觉脖子一凉。
相柳氏先祖所定下来的规矩,不容触犯。
“把相柳鸠的尸体,送到农家许氏,说给他们赔罪了。”法老手握着骨刀,将他的头颅往地上一丢。
相柳鸠的魂魄也化为碎片光芒,被那一颗龙头所汲取,他的残碎魂魄里面也会蕴藏相柳氏中的秘密,这些都是不可外泄的。
在一旁的人,开始收拾相柳鸠的尸身。
法老看向那被断掉一臂的老祖,他虽然没有被锯齿藤蔓捆住,因为对许宗懿出手,他并没有在场,只是单纯在大周皇朝境内帮忙压阵。
“你怎么会那么糊涂?连这种事都能够答应?”法老看向入神境的老祖,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但却默许了相柳鸠的行为,罪责同样不小,只是每一尊入神境对于相柳氏而言,意义重大,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同一般。
“当年我五个得意弟子,全部死在许辰手中,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查找他的下落,可是都没有消息,当日我有说过让他活捉那孩子,诱出许辰,仅此而已,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噬心蛊毒,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断臂的入神境老祖所言的确也是属实,毕竟是入神境的人,要让他对一个孩子动手,是不太可能的,这些时日他在全心养伤,被许正法所斩断的手臂还没有生长出来。
“那我只能够依祖法行事,今日就彻底断你一臂,好好思过!”法老没有丝毫的留情,看向那断臂老祖,道:“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无话可说。”他径直来到法老面前,伸出自己的臂膀。
从当日他知道相柳鸠对许宗懿下了噬心蛊毒开始,就明白此事如果没有做绝,自己就会有这一天。
原本有机会让文夙所有人都毙命当场,只是半路杀出一个许正法,破坏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