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想法源于谁,又源于什么时候,宫旬只笑自己太过天真。
喜欢便喜欢上了,哪里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他对路御医,不是一时的沉迷,也不是简单地被吸引。
一个叫宫旬的傻瓜已经将路曼声视为今生的执着了,这张脸越是看下去他就越是贪恋。
宫旬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了路曼声,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怀中有这个女人,宫旬便安心无比。慢慢地,他也沉入了梦乡。
等宫旬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宫人因为有他的命令,都没有人进来相扰。
路御医却是起来了,正披着衣裳,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晚霞。这是天黑前最后一抹霞光,不是特别鲜亮,却尤为浓厚温暖。
宫旬下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路曼声。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陪她看着这最后的一抹晚霞。
“醒了?”当最后一缕霞光散尽,路曼声微微侧过头来,问身后的宫旬。
“嗯,睡得很沉,没想到睡了这么长时间。”宫旬嗅着路曼声秀的清香,“这都是睡在路御医身边的缘故。”
“这话何意?”
“你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第一种:有你在,我很安心,抱着你的时候总是能让我找回久违的睡意。”生活在这深宫大院的人,是很难睡好觉的。更别说从小到大,危险就从未远离他的身边。有多少人渴望他落马,又有多少人日夜都盼着他能出点事,这种情况下睡眠怎么可能会好。
路曼声应该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但她却玩了一把小幽默。
“你的意思是我缺少魅力,抱着我便会昏昏欲睡?”
难得我们的路御医能说出这样的话,宫旬吓了一跳,随即乐了。
“哪里,我们路御医魅力无限,抱着你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入非非。要不是担心惊扰了路御医的睡眠,我早就……”宫旬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咬住了路曼声的耳朵。
路曼声一颤,连忙推开身后的人。总算意识到女人说这种话太危险,还是不要乱玩幽默的好。
“咳,殿下方才说有两种理解方式,还有一种是什么?”路曼声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
宫旬本不想就这样放过路曼声,但看她这么可怜,又有孕在身,在她脖子上狠狠亲了两口便暂时放了她。
“第二种你听了可别恼。我们的路御医一天有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就像是睡神转世一般。连带着你的夫君我也都染上了瞌睡虫,只想抱着你睡到天荒地老——”
在说到某个字眼时,宫旬还特意加上了一点暧昧的调调。本来很寻常的一句话,让路曼声真的有些恼了。
路曼声本来就是那种脸皮子特别薄的女人,即便和宫旬在一起了,还怀上了他的骨肉,对于夫妻间的那些小情趣和对话仍然不习惯。
“好了,路御医,别恼啊,算我错了好不好?”一看路曼声转身便走,宫旬连忙拉住了她。
路曼声不肯,宫旬便抱住她,就跟哄小孩一般拍着她的背,就差说宝宝乖了。
路曼声无奈。
不知道数月之后,当她生下了与宫旬的孩子,宫旬是怎么对待那小家伙的?
过去的她一直认为宫旬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也不会做一个好父亲。因为他是大尧太子,就跟育成帝一般,他会有许多的子嗣。
也会为了大尧江山稳固,默认儿子之间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甚至在他们违逆他时,动用国法,甚至是将他们处死。
老实说,路曼声害怕那副状况。她希望即便身在皇家,在私下里还是可以作为一家人生活。
宫旬下了朝,在处理国事之外,能够将她当成普通的妻子,也会关心关心孩子。不是君臣,而是夫妻和父子。
尽管路曼声知道这对于宫旬来说实在是奢侈的要求,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有那样理想的生活模式。
可现在的她不会一昧的躲避和后退,她想要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