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杨纺越说越难听,李染和一声呵住她。
这事因自己而起,没道理让鹤蝶替自己遭这份骂。
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从胸腔直窜而上,李染和嗔目直视着杨纺:“有完没完?恶心别人的时候,也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脸面好吧。你这人好像从来不会好好说话,语气总是那么强硬,感觉像全世界都在找你茬一样。我一没得罪你,二没找你麻烦,你上来就借题发挥,不但撒谎抵赖,还不依不饶的,至于这样吗?劝你一句,有时间在这发疯,不如好好反思一下,你那可怜的自卑心是从哪来的,不要以为用耍横的方式就能掩饰,告诉你,那样只会让你看上去更愚蠢,更令人生厌。还有,我也是有脾气的,你要再这么难缠,不妨如你所愿,我就去告老师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因生气激动,李染和的脸颊绯红,眼睛水汪汪的泛着晶亮。她也是被闹急了,这个杨纺三番两次的没事找事,一让,二让,三还击,反正早晚有一天都要撕破脸皮,就懒得给她留情面了。
杨纺看似强势傲慢的外表下,更是有着一颗敏感的玻璃心,她极力维护、不可触碰的禁地,让李染和几句话,扒了个体无完肤,自然是气得要吐血。
“信不信我抽你……”杨纺怒不可遏地,眼眶猩红,像火山要爆发了一样。
可她根本近不了身,严以挺身挡在李染和前面,脸色黑的吓人:“滚开,你要敢动她一下,你试试。”
眼看情势不妙,杨纺宿舍的把她拉走了。
拉出去好远,杨纺还叫嚣着放狠话:“李染和,今天这事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
无故惹得一身臊,李染和郁闷的坐在凳子上,过了有一会了,隐约还能听见杨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鹤蝶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没事啊,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不是我们的错,不要不开心了。”
李染和微微点头。
看她神色不见好转,鹤蝶的眉毛又要一根根竖起来了:“放心,有我在,那个死杨纺,她要再敢找你麻烦,我绝不轻饶了她。不行我叫上季冠军,打她一顿给你出气。”
闻言,李染和噗嗤笑了:“季冠军成你的打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会开玩笑了,看来是好了。鹤蝶咧嘴,偷偷一乐。
安静了一会,李染和情绪逐渐缓解:“其实也没事,之前几次我都没怎么搭理,她才会变本加厉,反正已经闹僵了,以后她再想找茬,也该思量思量了。”
鹤蝶硬气的说:“对,谅她也不敢了。”
看到李染和心情好转,严以的眉心也舒展开了。
只是想到杨纺一脸跋扈的样子,严以不禁心下一沉,她有几次找他改画,他直接拒绝了,不是他故意摆谱,实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色彩都万分头疼,哪还有自信去指导别人。
上午人还齐刷刷的,下午就走的只剩一半了,好多外地或离家远的同学,都提前请假回家了。
画室里人少了,一下空荡了许多。大家满心期待等着放假,心态都比较散漫,还没到休息时间,聊天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听到有人讨论去哪儿玩,李染和想起严以要去三亚,问他:“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严以眯眼,往画上舔了一笔淡黄色,感觉颜色有点跳,又用了一笔深一点的颜色盖住了,然后画笔伸到水桶里,搅涮干净。
李染和偏头看他。
这时,他才缓缓开口:“不回来了。”
李染和意外的“嗯”了声,稍顿几秒:“噢,他们直接去三亚了,在那边等你们是吧。”
“退票了,临时有事走不开。”严以表情无变化,解释了句,“可能晚几天,也可能节后,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李染和没再多说,她从小跟着父母长大,很难体会父母常年不在身边是什么感觉,但如果是答应好的事,却临时变卦了,她一定会闹脾气的。
她偷偷观察严以,设身处地的想,难得有机会和父母在一起,他应该期待了很久吧,现在希望落空了,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李染和试着安慰:“没关系的,晚几天就晚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他们肯定也想早点回来的,等工作忙完了,他们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说完盯着严以,严以嘴角微弯,报之一笑。
见他笑得勉强,李染和暗骂自己嘴笨,连句安慰人的话都说不好。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叫了声:“严以。我让我爸妈带上你一起吧,他们去青岛。”怕他没明白,自顾补了一句,“应该和三亚差不多。”
“……”
严以手中的笔一抖,险些画到纸外边去。
李染和眨着眼,一脸真挚,严以忍俊不禁,眉毛飞到了后脑勺,总算由心而发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