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睡醒也睡不着,只是躺着休息,没多久,听见推门声,脚步声很轻,是紫鸢。
她无端松了口气。
紫鸢端了盏燕窝过来递给她,等她慢慢吃完,才道:“奴婢能不能跟夫人求个恩典?”
紫鸢从未跟她求过什么。
苏青珞顿时直起身子:“你说,能做到我一定应你。”
紫鸢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瓷盅,微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夫人不必紧张。咱们这不是回金陵了吗?府里不缺伺候的人,奴婢也好久没回家了,所以想回家一趟看看。”
“我当什么大事。”苏青珞拍了拍她的手,“这是应该的,倒是我疏忽了,你收拾一下,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她想了想,又道,“你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回去用,再去库里看着挑些东西一起带回去。”
紫鸢眼睛一热:“多谢夫人,不用五百两这么多。”
“给你就拿着,我还缺这点儿银子吗?”
苏青珞一笑,想起陆衡之的话,道,“你要是觉得家里用不了就自己留着,你眼看着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也要为自己打算。若是有看得上的人、我能做主的,你尽管来回我。”
紫鸢脸色一红:“夫人胡说什么。”
她说话开始有些结巴,“本、本来宋闻还找奴婢去逛庙会的,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去了。”
一副她问心无愧的模样,可惜红了脸。
苏青珞按捺住八卦的欲望,故意逗她:“那便不去了吧,省得到时候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你该不敢见宋闻了。”
紫鸢:“……”
她怎么觉得,她家夫人跟大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不似以前那么单纯了。
*
陆衡之受伤上书休养后,京中便乱成了一团。
王良翰被压到京城三司会审,最终也只得了个流放的罪名,太子被申饬,闭门思过一月,实力大减。
皇后地位岌岌可危,贵妃圣眷更浓,齐王在朝中一时气焰大涨。
一向流连花丛纨绔风流的六皇子谢廷玉突然在大婚前被封为定王,被迫每日开始上朝,叫朝中众人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气息。
齐王和太子斗得愈发离开,双方折子一封接一封地骂,把内阁几位大人都拖下了水。
内阁众人焦头烂额,竟开始怀念起“冷面阎罗”陆衡之在时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苦,但能挺直脊背啊,谁敢对他们内阁指指点点。
一月下来,皇帝也有些力不从心,下旨要陆衡之回京,陆衡之只是推托伤势严重,需要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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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严重的陆衡之正跟夫人一起沐浴。
金陵已入了夏,天气闷热潮湿到透不过气,甚至起床就仿佛在蒸笼里,只有沐浴后能稍微凉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