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过去,大声问:“季风呢?”
浆汁儿下了车,带着哭腔说:“她在后座上!”
我赶紧打开后车门,看见季风平躺在后座上,双眼紧闭,脸色像纸一样白,嘴角有两滴类似口水的东西流下来。我警惕地看了看浆汁儿,问:“你干什么了?”
浆汁儿说:“什么我干什么了!我俩正说话呢,她突然就靠在了我的身上,软绵绵的,怎么都叫不醒了!”
我不再说什么,赶紧上车,加大油门朝营地开。
季风身体娇小,抵抗力肯定很差。不过,她挺坚强,一直没有表现出到了极限。
我们回到营地之后,大家围上来,把季风抱进了帐篷。
周志丹和鲁三国寻找“棋盘”还没回来。
布布认为,季风是急性脱水。
后来我知道,她嘴角那不是口水,而是浆汁儿给她喂的水。
布布端来一杯清水,放进一羹匙盐,几羹匙糖,慢慢给季风喂下。半个钟头之后,季风终于苏醒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季风,你以后不要跟我们到处跑了,你留在营地,多休息,补充各种维生素。”
季风说:“我没事儿啊。”
我说:“你没事儿?那你刚才是睡着了?”
浆汁儿说:“你把周老大吓坏了,刚才他看见你躺在后座上,两只眼睛瞪着我,那样子就像要把我吃了!他以为你被我掐死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争吵声,我走出去,原来是孟小帅在对着白欣欣大吵大闹。
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看得出来,孟小帅非常非常愤怒,满口脏话。
听着听着,我终于明白了孟小帅为什么愤怒,也知道了蒋梦溪“死而复活”之谜。
两年前,白欣欣认识了比他小7岁的蒋梦溪。
实际上,白欣欣在福建老家结婚了,孩子都已经8岁。他到合肥做生意发达之后,和那个老婆的关系基本名存实亡。
那时候,蒋梦溪没上大学,她在夜店当洋酒促销员。
一个偶然的机会,白欣欣认识了蒋梦溪,不知道出于什么爱好,他特别迷恋她的娃娃音。他为蒋梦溪买了一套房子,两个人同居在了一起。这期间,他和老婆离了婚,并且与社会上的众多“妹妹”断绝了来往。
白欣欣很惜命,每年都要去体检,去年6月份,他要带蒋梦溪去体检,蒋梦溪死活不肯跟他去,这让他起了疑心。
在他的再三逼问下,蒋梦溪才说出实情——她得了艾滋病(HIV携带者)。当时白欣欣如同五雷轰顶。
他讳疾忌医,竟然没有勇气去体检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满口娃娃音的女孩是个害人精!他把蒋梦溪赶了出去,然后把那套房子低价卖掉了。蒋梦溪不甘心,一直苦苦哀求,希望跟他在一起。白欣欣把电话换了,躲到了另一个城市,刚刚认识一个女孩,两个人正打得火热,那个女孩突然有一天不辞而别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写着:你是个畜生,你有艾滋病都不告诉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毫无疑问,蒋梦溪找到了他的下落,找到了那个女孩,不知道,她对她说了什么……
白欣欣变得越来越沉沦,也许是为了躲避蒋梦溪,也许是感觉前途灰暗,他加入了这个穿越罗布泊的队伍。出发之前,他去夜店嫖娼,被警察抓住,交了大笔罚金才离开,因此迟到了一天。他不可能告诉我们真实原因,只是说,有个叫蒋梦溪的女孩,跟他去公园划船,跌入水中,被搅到脚踏船的动力装置上,活活淹死了……
从这个谎言中也能看出来,他对蒋梦溪恨得有多深。
没想到,蒋梦溪竟然追进了罗布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