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在凡间读书时,春日曾翘课数日去西北穷游观花。
帕米尔高原杏花漫天,瓣落成海。伊犁吐尔根原始野杏林,漫山遍野,绵延起伏。
她自然明白杏仙穿着三色衣裳的用意,却只诚恳回答:“小仙不知,请仙上赐教。”
杏仙露出傲娇的神情:“本仙开花,花期娇容三变,将开未开时色泽嫣红如胭脂,迎风怒放时转为微红,将要凋落时则莹灿纯白一片,花开花落,由深入浅。“
“本仙花术和花功与真身一样变化多端,你学习之时须得格外留心,方能得其要领。”
灵芸态度恭谨,连连应诺。
她暗忖着,杏仙的花课想必颇费灵力。
立春吃下三颗十香丸补充的木灵似乎已经又用得差不多了,幸亏还有六颗。
说话间,一只黑羽白喙红爪的鸟儿从她们面前扇翅飞过。
杏仙皱眉道:“鸟族是连自家的鸟儿都管不住了么?到处乱飞,打扰清修,着实讨嫌。”
她一扬手,一把嫣红的杏花花瓣从空中纷纷扬扬而下。
初落下时看着轻飘飘的,旋即如雨点一般狠狠砸下。
越落越密急,将那只不小的鸟儿重重砸落在地。
鸟儿不住哀鸣,架不住花瓣如碎石般不停砸在身上,很快凄惨断气。
灵芸暗自惊心。
花仙们个个柔婉美貌,动手夺命起来则是一个赛一个地狠辣。
杏仙漫不经心地轻轻拂去手上的花瓣,自得道:
“瞧见了么?这是本仙的花雨功。虽不似立春花藤功那般迅猛,但凭密集袭击取胜,躲无可躲。”
“本仙原想练完花术再教你花功的,这只傻鸟自寻死路,不妨就提前演示演示。”
灵芸不安道:“仙上,今天晨会时,李仙下令禁止百花宫仙子再用活禽练功。莫打三春鸟,春季不杀生。”
杏仙面露不屑,招呼花圃外的伴读仙娥进来,轻描淡写道:
“你找个仙侍,将这只死鸟好生送到鸟族去。就说本仙正授课施功之时,它擅自闯入,本仙收功避让不及,不慎伤了它性命,给族长陪个不是。”
仙娥称喏,拾起地上的死鸟。
灵芸看着仙娥手中鸟儿,黑羽白喙红爪,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的。
见灵芸一直盯着鸟儿有些出神的样子,杏仙不以为然道:
“你担心什么?不过是死了一只鸟儿,鸟族靠百花宫和百谷堂养着,本仙愿意给他们赔个不是,已经很给面子。”
杏仙开始为灵芸传授杏花花术。
仙娥捧着鸟儿飘走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仙娥又匆匆忙忙回来,手上仍捧着那只倒霉的死鸟。
仙娥战战兢兢道:“回禀杏仙仙上,奴婢方才去了鸟族,族长却道此鸟并非归属他们族中,而是东王母在东海养的灵宠,前两天才专门送到仙宫来解闷的。想是鸟儿不晓得仙宫规矩,飞了出来。”
杏仙眉头一皱:“竟是东王母的鸟儿?这却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