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专门等到了雅安和他交代清楚才走的,顺便让他替我请假,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凡城赶,那里只有燕娘一个病人和赵妈一个女人,我们还是快些赶到的好。
夏天在闷热的马车里赶路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考虑到要走一天的路我们是带好了干粮的,赶到中午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找个茶棚停了下来,要了两壶茶就着干粮吃了顺便歇了歇,还有一群很健壮的男人在旁边喝茶聊天,我们停下的时候车夫就一直在很不放心的看他们。
他们的声音很大,想听不到都不行,我正因为燕娘的事心烦,所以很不耐烦的看他们,一个在其中算是最白的男人正在那眉飞色舞的唾沫乱飞“谁不知道殷离大师啊,国王的亲叔叔嘛,前些年我曾随我师傅到清屏山去拜望过大师,得以见到大师真颜,此后数年日日回想大师的教导,生怕遗忘,在下以为大师收徒近百,惟独对这庄墨特别珍爱必定是有原因的,大师的眼光想必不会有错的”
“再怎么好也是个十三岁的小娃娃,能有多大本领”他身边一个贼眉鼠眼混不吝的撇着嘴说。
“大师也没说现在就把清屏山交给他啊,还说要历练几年的嘛”
“反正我是不服的,有机会是定要讨教一二的”
他们吵吵嚷嚷地没完,我更加心烦,赶紧起程了。
到凡城之时天已然见黑了,我被颠的几乎散了架,那个小厮还算机灵,顺利的找到了客栈,我先要了两个房间才上楼去看燕娘,正准备敲门时门自己开了,赵妈端着一盆水站在门里。
“赵妈”
“小姐,你怎么来了”
紫鹃把赵妈手里的水盆接了过来,赵妈拉住了我进到屋里“夫人睡下了”
“怎么这时候睡下了”我皱眉。
“中午有点吵,所以到刚才才睡”
我坐在床边,燕娘清瘦也衰老了很多,这半年把她折腾苦了,把紫鹃留下来照应着,我带赵妈去刚要的客房里问了问情况,燕娘的病不重,就是热伤风之类的,但拖的久了所以比较麻烦了,要回王都只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赵妈也累了,把她留下来休息我过去看燕娘,推门进去的时候燕娘已经在喝茶了,看见我她把茶杯给了紫鹃“乐乐”
“娘,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还让我们担心”
“是啊,还让我女儿这么远赶过来”她伸手把我抱在怀里,那一刻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燕娘调养了半月才调养过来,好是差不多好了,却不料从此就落下了个永远让人忧心的病根,这期间我们轮流照顾她,但和她在一起最多的就是我,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和燕娘一起睡,她就是我向往已久的妈妈。
回去不能走的太急,要走两天了,把车厢里铺的软软的,把燕娘安顿进去,就出发了,看燕娘精神不错就陪着她说说话,累了就歇一会,晚上宿在早就定好的小镇上,第二日下午总算是晃回了家。
燕娘去休息了,管家伯伯跟我到了我的院子。
“这些天有什么事吗?”
“小姐,这是老爷前几日的来信,我没告诉老爷夫人生病的事,另外,夏侯少爷和那位殷少爷几乎每天过来,问小姐回来没有”
我把信接过来看,还是照例嘱咐了些事,然后问燕娘回来没有,看完把信折起来问管家“他们说有什么事了吗?”
“老奴问了,可他们没说,一会说不定还会过来,铺子那边昨个也送了封信过来,在前面放着,我一会让人送过来”
“好的,伯伯去歇着吧”
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把脚也拿上来,胳膊整个把腿拢住,我把自己团成一团抱住,把头也埋进臂弯里。
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睡着了,睁开眼睛却是在一个宾馆里,这不就是我五一住的那个宾馆吗?我又回来了吗?还是说前面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是了,肯定是被那个老和尚吓的才会做这么可怕的梦,我内心一阵狂喜,我没死漠北肯定也没有,那他在哪里,看身边没有,我下意识的开门就出去找,拉开门就喊“漠北,姚漠北”,走廊里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我向着服务台的方向跑去,我要去问问她们有没有看到漠北,才跑了几步,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坑,我一脚踩了进去,摔倒在地上“啊”。
“乐乐,乐乐”有人推我。
面前是雅安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在他后面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殷漠,原来刚才才是做梦吗?我的心从天堂堕入地狱。
“你们来了,坐吧,我叫他们泡茶”
叫带他们进来的人泡茶去了“妹妹怎么在这就睡着了,是不是累坏了,秋夫人还好吧,我们做晚辈的理当过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