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姐,俗话说得好,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我瞧五爷面相,晚年应是多子多福的,你何不耐下性子来,把自己心情放宽,把身体将养好,只要你健康长寿,就总有抱孙子的那天呢。”
秦氏原在为自己儿子坎坷的相亲之路难受,听她这么一说,忙抬起头来,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问道,“老妹子呀,难不成你还懂得看相不成?”
郑晴琅原是随口一说,被这么饱含期待的问了,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我和太华寺的无为大师有点交情,从他哪儿学了点相面之术的皮毛,今日认真瞧了五爷一眼,正好是他说过的晚婚福相,就在你跟前瞎卖弄了。”
“哎呀,这哪里是卖弄呀,你这话说得,跟我前头在城隍庙门口问过的道士,简直一模一样。说我儿子早年坎坷,晚年顺遂,亲事虽多有波折,但定能夫妻和美,儿孙满堂的。”
大概是找到了听众倾吐心事,又被面相之说巩固了信心,秦氏苦涩的心情有了极大的好转。
郑晴琅见状,连忙补充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别再拉着五爷相那些亲了,那些媒婆只要能成事,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也难怪五爷看不上。我回头跟村里几个老姐妹说说,让他们帮着寻摸寻摸,要是有好的,再带进城给你过目,这知根知底的,总比那媒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强。”
秦氏没料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乐得她都找不到北了,拉着郑晴琅的手连连轻拍。
“那我把这事托付给你了,要是你侄儿的亲事能成,我给你个大红封。”
说完,她都忍不住轻笑出声了,仿佛已经见到了儿子娶妻的火红热闹场景。
过了一会儿,她收拾了下心情,一脸感慨道,“不瞒老妹子,你也知道我那儿子的名声,在这镇上虽有几个相熟的老姐妹,但往来得也少,更不敢同我讨论我家不孝子的事,也只有你了。”
郑晴琅理解她的处境,黑道大佬的老娘,那些普通人家哪里敢过于亲近呢?真敢亲近,又有多少是出于真心的?
秦氏外表看着风风火火,心里大抵是蛮寂寞的吧?不然,也不会拉着才见一面的自己,说了这许多的话。
就像现代时,每回自己从外地念书回来,奶奶就跟多少年没说话一样,逮着自己从早念到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握秦氏的双手,笑道,“老姐姐,有空你就我那儿住上几天呗,我那儿虽然偏僻,但是比镇上环境好,正是养身体的好地方。还有,最近家里可忙了,也没人帮忙看那几个小的,一错眼就跑去池塘边上玩了,吓得我一天三回得叮嘱,不能去深水区。”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眼看着夏天快到了,小孩子最爱在那些河啊溪边出事了,可得盯紧些呢。”秦氏有些紧张道。
“大人都要忙着挣钱过日子,哪里管得过小孩子,一个九岁,两个七岁,都是爱玩的年纪,拿麻绳拴都拴不住。”
郑晴琅假意抱怨道,其实这三个小的还是蛮懂事的,就是偶尔爱瞒着大人去山里,深水区那样的地方,因为从小耳提面命的关系,他们深知是大人的逆鳞,是绝不敢犯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骗骗秦氏,让她起心去下坝村玩玩,散散心而已。不得不承认,性子冷淡如她,和秦氏还是蛮投缘的,因此尽可能地释放出了自己的善意和诚意。
说话间,来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他媳妇,也就是郑晴琅昨日在段佳兴府上刚认识的厨娘。
那厨娘来前已经被丈夫叮嘱过了,此刻脸上满是懊悔与歉意,见到郑晴琅,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跪下,磕头求饶。
“婶子,我一时猪油蒙了心,不该让人冲撞您的,求您大人大量,宽恕我一二,我回去后就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天天焚香祝祷,保佑你一生福寿双全。”
郑晴琅眼见她额头都磕青了,面上满是惶恐,应该是真的怕了,便不再为难她,说道,“行了,你的诚意我收到了,好歹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做事凭着良心些,否则,下回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