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个录像带没被烧坏。”格烈警官长长出了一口气,“作家朋友,你也看过犯罪现场了。你还决定去看看那个杀人魔王吗?”
“我,我……”我心里忐忑不安,胃里的呕吐感挥之不去。若犯罪嫌疑人是别人我肯定就退避三舍,逃之夭夭了。可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却是我一见如故的好友,也是常年默默支持我的读者,而且这件事如此神奇鬼怪,这仿佛是命运安排的一场悲剧。我的职业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我的恐惧与迟疑。
“看。一定要看!”我坚强地请求。
格烈凝视着我的眼睛盯了一会,他吁了口气说,“道信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勇敢的人。”
“勇者无畏。”我心中惶恐,嘴上逞强。
这时尼玛达娃走进来对我说,“次吉白玛伤心地晕了过去。哥哥你们可不可以快点?我也想去看看刘家生。”
“你就不要去了。”我轻轻拍了一下尼玛达娃的纤肩,“我刚才看录像都差点吐了,你是女生,在外面好好照顾次吉白玛吧。”
“道信说的对。”格烈警官赞同说,“达娃,听话。”
“哼!有什么大不了?不看就不看!”尼玛达娃白了我们一眼,嗔怒着走出去陪伴昏迷的次吉白玛。
我和格烈警官相视一瞬,苦涩地摇了摇头。
十一
经过重重守卫森严的铁门后,我和格烈警官来到了犯人提审室。
之前狱警已经接到指示把神智不清的刘家生带到提审室了。
隔着坚硬的铁栅栏,我看见他面色憔悴,胡子拉喳,垂头丧气,一点也不像我前几天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工程师。
“小,小刘,你,你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谁?!”他突然很大动作地把眼睛贴在高强度玻璃上。
“我是道信,你的朋友。”我谨慎地问,“你,你还知道你是谁吗?”
“我?”他愣了一下,仿佛神经线缠住了一样。“我是神!哈哈,哈哈……我要杀……杀光你们这些魔鬼!”他疯狂地喊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人?”格烈警官单刀直入地问。
“我,我杀人?”他好像听不懂格烈警官的话,他浑身哆嗦地反问道,“我,我真的杀了人吗?道,道信兄,回答我……”
还好他还认的出我,看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只能悲哀地点了点头。
“我,我杀了人啦!!!“他非常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我怎么会杀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手上的镣铐和脚下的铁链被他动得哗啦哗啦乱响。
我和格烈警官对视了一眼,他表情复杂,我的脸色大概也是乱七八糟。
“不!不!我没有杀人!魔!魔!你们都是魔!别想引诱我!佛法遭危害,比丘也持矛!佛法遭危害,比丘也持矛!……哈哈哈……”刘家生再次胡言乱语起来。
“他真的无可救药了。”格烈警官和神情悲怆的我离开了提审室。
“他会被判死刑吗?”我不由心生怜悯。
“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就是判十八次,死后下无间地狱也不为过啊。”格烈警官皱紧眉头在思考连日来奇怪的一连串事件。吾巴梅佛像流泪。街头百姓突然暴毙。援藏工程师狂屠十八人。气象异常。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满城风雨……
“我觉得刘家生似乎精神不正常,有没有可能他在地下工作的太久了,以至于产生太大压力无处发泄,或者说地下的矿物质对他的脑电波产生辐射而导致了他的异常行为?”
“这叫我如何回答呢。”格烈警官抱歉地说,“你可以用这些虚构的猜测来说服法官吗?”
我默默地低下头,刘家生的确是在劫难逃。如果他真的犯罪杀人,我就是和他情同手足也自然不敢有半分偏袒。可是目前这一系列蹊跷诡异的事件却让我萌发了对此事追究到底的念头。也许是应该我是一个作家吧,一个多管闲事的八婆作家。我苦笑着找到了在警察局大厅等候的尼玛达娃。
我叫了一辆车把伤心欲绝的次吉白玛送回了大排档。回香格里拉饭店的路上,尼玛达娃沉默不语,只是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道信,你相信有世界末日吗?”
“相信。”
“为什么?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吗?”
“不。但我情愿相信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