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能伤你,只是希望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陈家洛和当今皇帝是否是亲兄弟,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但这总舵主一职,再也不能做了。
说罢,交出随身携带的湛卢宝剑,这湛卢宝剑一直作为总舵主的传位信物传承。这下萧剑可为难了,事发太突然,陈家洛在位十几载,深得帮众拥戴,一朝离去,红花会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陈家洛交出湛卢宝剑,欲要离去。
于振海用手一档,说道:总舵主,就这么一走了之吗?一些追随陈家洛的帮众问道:还要怎的?于振海高声说道:难道我们不想为执法长老讨回公道吗?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骚乱。
于振海举起手中的密诏说道:大家还记得十八年前,我们在扬州天宁寺里上抓到的一个人吗?有知道的人附和道:是雍正那狗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弘时。于振海大声说道:不错,这人就是雍正的三子弘时,这份密诏就是从他的身上搜到的,是老舵主一直收藏在身边,老舵主临终之时将他交付给我,并一再嘱咐我如果他陈家洛有朝一日存有异心,全帮必合力诛之。
一位当家人问道:你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于振海于是又掏出一份信函,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乃是老舵主亲笔书信,信中言明陈家洛和当今皇帝系亲兄弟,有朝一日,若有反叛之心,凡是红花会帮众必全力诛杀,皆有功无过。几位当家识得此乃老舵主的笔迹,实在假不了。
一位当家人道:执法长老死的不明不白,现在还是毫无头绪,难道你们怀疑总舵主不成?于振海道:这里有一包还未用完的茶叶,正是从总舵主的书房里找到的,这是用百步穿肠散浸泡过的,而执法长老就是因为身中百步穿肠散而毒发身亡的,请总舵主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另有人说道:难道就不会是有人嫁祸于总舵主吗?于正海哈哈一笑,说道:大家也许还不知道,总舵主他昨天就已经和他的皇帝哥哥暗中相见了。
此言一出,下面又是一片哗然,于振海直视陈家洛,一字一句地问道:陈家洛,你敢不承认吗?陈家洛也不否认,道:我昨日去主公坟前祭拜,在路上遇上一人,我们相谈甚欢。于振海道:你难道真的不知这人就是你哥哥当今的狗皇帝吗?
陈家洛此时只得说道:家母弥留之际说过,我还有一个兄长,自小被人抱走,只是她老人家当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也是将信将疑,当时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能肯定。
实在来说,陈家洛所言句句属实,然而于振海却哈哈大笑,说道:世上难道还真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吗?若非你们事先串通,怎么可能?你能脱得了杀害执法长老的嫌疑吗?说罢,朝萧剑一拱手,说道:请少主下令吧。
萧剑心知叔父光明磊落,绝不会做下见不得人的事,其中必有隐情,可于振海咄咄逼人,陈家洛心知于振海既是有备而来,必定早就埋伏好了人马,为了不连累其他人,于是说道:我陈家洛脱不了杀死执法长老的嫌疑,国有国法,帮有帮规,甘愿受绑,执法弟子,上绑。
几个执法弟子看着萧剑,希望他发一个话,萧剑不便徇私,又明知叔父不是那种人,甚是为难,陈家洛朝萧剑说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少主切不可因我而坏了规矩。萧剑只得说道:上绑。于振海哈哈一笑,上前说道:少主英明。
萧剑看他却是恶心至极,噌地抽出湛卢宝剑,一剑下去,将一条桌面劈成两半,冷冷地说道:若有人敢对总舵主心怀不轨,此桌便是下场。说完,拂袖而去。
暂且放下此处不提。
话说两头,五阿哥永琪自从随李家姐妹上完坟返回之后,一个更大的疑惑在心里蔓延开来,如果李家姐妹的舅母便是便是姨母口中的扬州女人,乾隆旧情未了,前去上坟,尚可理解,只是令妃和福晋怎么也会出现在那女人的坟前?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女人的死,仿佛一切的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来报,令妃请五阿哥前去赴宴。
太后已经同意升令妃为皇贵妃,虽未正式举行仪式,但已经是铁定的事了,令妃为了答谢众人的道贺,在寝宫里举行一些宴席来致谢,这次宴请的都是令妃比较近亲的人,其中有福晋,永琪整理了一下情绪,便赴宴去了。
来赴宴的有福晋,小燕子,紫薇,晴儿,尔康,乾隆因有事未能前来,宴席一开始,大家便举杯祝贺令妃高升,令妃欣然答谢,大家说说笑笑,酒过三巡,永琪貌似轻描淡写,实则别有用心地向福晋问道:姨母,我今天去观音山看庙会,看见两个身影好像你和令妃娘娘,可是当时的人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没看到人了。
正在举筷夹菜的福晋闻言,手一抖,筷子掉了下来,愣在那里,半晌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令妃忙说道:我跟你姨母也听说观音山做庙会,也去看了一回热闹,不知道然来你也去了。
福晋也附和着说是。一旁的小燕子却说道:我们在街上找你半天,你自己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跑去看庙会了,也不带我一块儿去。永琪只得说道:当时街上人多,我找不到你们,下次我再带你一起去,好不好?永琪心里愈发疑惑,姨母一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但不好明说,便说道:令妃娘娘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能担当得起?令妃笑言道:我们只是稍稍乔装打扮了一下,别人还当我们就一普通民妇,我们这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嘛。众人哈哈一笑,永琪也不再多问,大家又接着庆贺。
今天是清明节,此时的扬州城,灯火通明,烟花璀璨,隔着门窗也能听得见外面传来的鞭炮声,待酒宴散去,小燕子央着永琪陪她去看夜景,扬州历史悠久;风景宜人;既有大名寺等千年古迹;又有瘦西湖的旖旎风光。站在湖畔岸边,便可遥看湖中白塔,一向活泼乱跳的小燕子依坐在一处栏杆上,难得一见地安静,他用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湖面,仿佛在回忆遥远的事情,湖水拍打着岸边,静怡而又安宁。永琪伸手把小燕子揽在怀中,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永琪忽然问道:小燕子,在想什么呢?小燕子把头往永琪那边靠了靠,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一定曾经来个这里,这里是那么的熟悉,远处的白塔,还有这里的桥,这里的水,我就觉得哪里见过一样,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永琪看着小燕子,她的眼里少有的现出一丝忧郁,便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小燕子忽然幽幽地说道:我忽然想起我的爹和娘了,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还有他们会不会也一样的想起我来?永琪被她一说,也想起自己的额娘来,便说道:我也好想我的额娘,我额娘可疼我了,可是在我五岁那一年她就去世了。小燕子问道:你额娘是怎么死的?永琪说道:我记得有一次我额娘和皇阿玛大吵了一架,皇阿玛朝额娘的肚子上踹了一脚,不久之后,额娘就郁郁而终,至今还葬在风水墙的外面。
小燕子又问道:皇阿玛为什么要那样狠心?永琪道:我有一次听我姨母无意中说这是因为一个扬州的女人。小燕子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扬州女人?永琪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女人早就去世了。小燕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永琪道:我这次来扬州,其实就是要查找一下这个扬州的女人。小燕子问道:你找到了吗?永琪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小燕子不再问下去了,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夜色是那么的迷人。
却说红花会突然遭此变故,萧剑甚感棘手,他拿着那份所谓的雍正密诏左右仔细端详,可还是看不出半点眉目来,这份密诏因时间有些久远,已略微发黄,但字迹却还是清晰可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当今皇帝乾隆出自海宁陈家。只是这么机密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红花会于振海的手里?难道真如于正海所言,是当年从雍正的第三个儿子弘时身上搜到的?雍正的三儿子弘时世人知之甚少,便是官方文档,亦是少之又少,此人就像是从人们的眼前一晃而过,便无影无踪了,不过民间传言,弘时因获罪于雍正,早已被雍正赐死,生前无名,死后无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