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给在座的每一位寄一份遗嘱副本。如果你们要求,我现在也可以从头到尾为各位读一遍,不过对你们来说,里面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法律措辞。简单来说就是:一些小的遗物和一笔实际的遗产留给兰斯柯姆作为养老金,除此之外,绝大部分的资产——数量相当庞大——将被等分成六份。当中的四份,完税后留给理查德的弟弟蒂莫西,他的外甥乔治·克罗斯菲尔德,他的侄女苏珊·班克斯以及他的外甥女罗莎蒙德·沙恩。剩下的两份将存入信托基金,收益归他弟弟利奥的遗孀海伦·阿伯内西与他妹妹科拉·兰斯科内特所有,她们有生之年都享有这项收益。她们死后,这项收益将会被平分,由其他四位受益人或他们的后代平均继承。”
“实在是太好了!”科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一份收益!能有多少钱?”
“我——呃——目前没办法确定。遗产税,当然了,会非常重,而且——”
“你不能给我说个大概数目吗?”
恩特威斯尔先生意识到,必须得给出一个数字才能让她满足。
“大概每年三千到四千英镑之间。”
“太棒了!”科拉说道,“我终于能去卡普里岛了。”
海伦·阿伯内西缓缓地开口:
“理查德真是慷慨善良。我很感激他对我的情义。”
“他很喜欢你,”恩特威斯尔先生说,“几个弟妹中,他最喜欢利奥先生,而利奥先生去世后,理查德先生很感激你时常来探望他。”
海伦遗憾地说:
“我当时要是知道他的病有那么严重就好了——他去世前没多久我还来看望过他,虽然知道他有病在身,但没料想到竟然那么严重。”
“一直都很严重,”恩特威斯尔先生说,“只不过他不想提起,我相信没人能料到他会去得这么快,就连医生也感到很意外。”
“‘猝死于家中’,报纸上是这么写的,”科拉点点头,“不过,我得知后非常惊讶。”
“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难以置信,”莫德·阿伯内西说,“对蒂莫西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一直这么说,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严守了秘密,不是吗?”科拉回道。
屋里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这令她有些不安。
“我想你们说得都很对,”她连忙补充,“非常正确。我的意思是——也没什么好处——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这种事情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
望着她的一张张面孔变得更茫然了。
恩特威斯尔先生向前凑了凑身子:
“说真的,科拉,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科拉·兰斯科内特瞪大双眼,环视书房里的家人。她像只小鸟一样把头偏向一旁。
“可他是被谋杀的,不是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