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画刚一起身,便看到竹心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笠画心里咯噔一下,竹心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水珠,沙地昼夜温差极大,她一时间觉得竹心的衣着很是单薄。
笠画本想轻轻下床,免得打扰竹心休息,可双脚刚落地,再一抬头便和竹心微睁的双眸撞在了一起。
“醒了?”竹心的声音宛如寒天上的高雪一般冷清,又有些空灵,仿若穿越久远的时间传入了笠画的耳中。
笠画点点头,也不再小幅度地挪动,动作自然了起来。
竹心伸了个懒腰,僵硬的身体不断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坐一晚上还真是挺累人的。
二人本打算洗漱一下再出去,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洗漱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在笠画睡觉还算安稳,现在的模样倒不显得乱哄哄的。
“唉呀!!!”一阵鬼哭狼嚎地喊叫声立刻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笠画被吓得抖了抖身子,问道:“这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就有人发疯了?”
竹心倒不在意,在军营里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撑死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某些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发现了。
二人向将帐走去,果不其然,一进去便看到任川牢牢抱住任落萍的大腿,神色惊恐地看着柳溪瀚。
能说会道的嘴里如今只能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你你你你!你怎么回事!?你是柳溪瀚!?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柳溪瀚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搭理任川。
任落萍咬牙切齿,竭力按压着想要一脚把任川踢飞的念头,僵硬地‘耐心’劝慰道:“川儿,天下之大,易容化形之术也不是没有…你是浮云皇子,心态要平和些…”
“另外…再不松手我可要踹你了!!”
任川只好一脸不情愿地松开手,站在了任落萍身后。
任落萍扶额,任川跟永远长不大一样,笼中雀初出天地,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任落萍可以理解,但任川一直黏住他的性子却是不应该再有的。
“哈哈哈!”坐在主位上的蚩梦放声大笑,满是喜悦地道:“我还以为就我第一次知道柳溪瀚是女儿身时会这般惊讶,没想到浮云皇子也这般惶恐啊哈哈哈。”
柳溪瀚面带笑意地盯着蚩梦,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假就得看蚩梦自己体会了。
蚩梦只感到一股寒芒牢牢锁在自己身上,扭头便和柳溪瀚对上了视线,霎时间他后背便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哈…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蚩梦尬笑两声,开口僵硬地解释道。
“好了,说回正事。”
“一会儿我会派两辆马车,送你们进凉城。马车是我军方的马车,不会有不长眼的人阻拦,你们大可放心。行踪全程保密,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我只出马车,不会派人跟着你们。”
蚩梦站起身来,脸色庄重,虎目里流光溢彩,手掌放在左胸上,重重说道:“蚩梦在此,预祝诸位一帆风顺!”
“待芜凉事息,我定请诸位把酒言欢向天明!”
众人一笑,他们的情谊在这军帐中融入杯盏,尽数入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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