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这样吧。两位随老夫回府,老夫派人帮两位寻上一寻,总比两位自己漫无目的的找来的快些,也算是老夫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如何?”
萧沉微微一笑,“那就谢过前辈了。”
莫方怀拂了拂袖子,“哎?叫什么前辈,不嫌弃的话称我一声伯父也可。”
萧默在后面生生的扯着萧沉的袖子,萧沉仍是笑着回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莫方怀点了点头,转身招呼刘莫寒找人驾车回府。
回到莫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傅挽月自顾自的回了房间,晚饭的时候下人来传话说莫方怀设宴招待两位年轻的公子,说是谢过救命之恩。
傅挽月才躺在床上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又被人拉着换了身衣服去了前厅。回府的时候,傅挽月再没看见那个早上跟她一起的小丫鬟,想着等会见了刘莫寒问一问。
凡是大户人家设宴,吃饭的都吃不好。一来注意仪表吃不饱,二来当家的一轮一轮喝酒谈事情,就算是吃下去了,也是消化不良。
席间,傅挽月故意挨着刘莫寒坐下了。萧沉坐在刘莫寒另一边,接下去是萧默。
莫方怀一番说辞以后,大家开始吃饭。喝酒的时候傅挽月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就放下酒杯,默默的夹了几筷子面前的菜就没了胃口。
“这次多亏了莫寒和萧沉兄弟,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来,老夫敬你们一杯,大成的未来就靠你们这群后生了。”莫方怀一阵感慨过后,举杯喝酒。
傅挽月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感觉瞬间沾满了口腔。她不可抑制的轻咳了两声,放下酒杯。
这一声咳嗽却把莫方怀的注意力引到了傅挽月身上,“心如,今日若不是莫寒救你,你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还不快敬你的救命恩人?”
莫方怀一声令下,傅挽月只能端起酒杯。“今日多谢刘……刘将军,救命之恩。心如,敬你一杯。”
一直以为,傅挽月是不会哭不会难过的。直到方才,她心里才确确实实的感到难过。
坐在她身边的不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那个救过她命的刘将军。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不是以未婚妻甚至是妻子或者朋友的身份跟他喝酒。可现在,他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什么都不是。
“莫小姐客气了。”刘莫寒抿了抿嘴只能这么说。
傅挽月垂眼将杯子里的酒一饮为尽,火辣辣的感觉一路延伸到胃里。眼前重影了一下,肩窝处深深的疼。
“爹,女儿不胜酒力,可否容女儿先行告退?”她一边说一边扯刘莫寒的袖子,刘莫寒皱眉看了傅挽月一眼。“晚辈送莫小姐回房。”
莫方怀望着刘莫寒笑着点了点头。
“那莫寒先失陪片刻。”
萧沉望了望傅挽月与刘莫寒儿背影,默默的勾唇笑了一下。
今晚的月亮不圆,隐在云层后面不肯出来。刘莫寒倚着亭柱看着池塘里的月亮不甚明朗的倒影,“不知莫小姐找我出来何事。”
莫心如和傅挽月曾经相看两厌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莫心如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对傅挽月使绊儿。刘莫寒对莫心如看不顺眼是很正常的事情,尽管现在的莫心如已经不是莫心如了。这点儿对于不知情的刘莫寒来说还是一样,不会多看莫心如一眼。
傅挽月站在刘莫寒身后两步远,“我想问问刘将军,今天围剿土匪的时候,下人们可曾还有活着的人?”
刘莫寒轻笑,“莫府这样的人家下人多得很,莫小姐专门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我有没有活着的下人?”
“是,我想知道我的丫鬟还是不是活着。”
刘莫寒回身站好,双手抱胸,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傅挽月不说话。末了,才开口。“莫小姐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醉酒的人还是不要吹风的好,免得次日酒劲儿上头。”他说完抬脚走过傅挽月身边,傅挽月伸手胡乱的扯了一下,她没想别的,她只是不想他忽然就这么走了。手心里微微一凉,抬手,手里多了一块羊脂玉佩。玉佩是从中间裂开的,又被人用金线镶好。
“还给我。”刘莫寒一个大跨步走到傅挽月身旁劈手就把玉佩夺了过去。“莫小姐还有这等抢人东西的嗜好?刘某真是大开眼界。”
“这玉佩……”你为何还带着……
傅挽月僵着不能动,她不想承认有点心痛。
“天色已晚,在下告辞。”刘莫寒冷声说完抬脚走了,傅挽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伸手撑着亭子里的石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傅挽月微微仰头望天。
都说死去的人是解脱,那像她这样死了又莫名其妙的活过来,却不能跟原来的亲人相认,这样的,还是解脱吗?
第二天,管家派了新的丫鬟过来服侍。傅挽月还未曾起床的时候,她便打好了洗脸水在外间候着。肩窝的伤口更严重了,傅挽月昨晚查看过。毒性开始蔓延扩张,伤口不见丝毫好转。
傅挽月醒来的时候莫心如便受了伤,究竟是谁要杀莫心如?为何要杀?现在她又重新活过来了,那是不是说还会有人来杀她?
傅挽月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觉得心冷。在这个世上,没有公平,没有自由,谁权利大,武功高,银子多,谁就能主导别人的生命。
傅挽月已经在这个世上生活了十八年,她都已经快忘了21世纪的社会,是什么样的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丫鬟听见声音进来服侍。
“小姐,奴婢叫霜儿,是管家派来照顾小姐起居的丫鬟。”霜儿站在床前行了礼,这才上前来帮着傅挽月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