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溪便接着道:“济南的地势处在堤坝之下。”
听之此话,紫阳的神色不由一变,“你是……是想决堤放水。”
朱隶溪嘴角微勾,漾出淡淡笑意,透着自信满满。
此计一出,怕是宋安之再难敌。紫阳不由眉头蹙紧,必须速回济南,告知宋安之这个消息。可紫阳的想法,刚冒出,就被朱隶溪瞬间打破。只听得他冷声吩咐同来的兵士:“生狼烟。”
狼烟,今日便是他决堤放水之日!
“待到济南城攻下,进可攻退可守,则天下可得。”朱隶溪对着脚下苍茫山河,意气风发,转而又温柔的对着她道:“茵儿的仇,也便不日可报了。”
紫阳换下愁容,佯装出欣喜之色,道:“王爷说的极是,胜利已是指日可待。”
水流滚滚奔向济南城,晚了,一切都晚了……
紫阳这才清晰的意识到:她是大岳德宜公主——朱紫阳,而他是叛贼燕王——朱隶溪。那么清楚明白,那么的界限分明。
她,不可以再糊涂了。
*…*…*
济南城内,卢炳文,宋安之,徐胜,盛安和路柴都在房内,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张一模一样,极为难看的苦瓜脸,连平时不知愁滋味的宋安之也是紧锁着眉头。
朱隶溪决堤放水淹济南城的这条计策实在是太过毒辣厉害,这一方面造成南军战斗力严重下降,因为他们不可能一边游泳一边打水仗,另一方面他也摧毁了南军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守城斗志。
若再无办法,济南城不多久怕是便要失守!
宋安之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之势,看来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何办法?”路柴露出兴奋之色,急切问道。
宋安之却是未有喜色,一脸肃穆的道:“可能太过冒险,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如此了。”
路柴受不住他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叨叨大白话,粗着嗓子催道:“公子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吧!”
“我的办法便是,让一千人前去诈降。以此为筹码,要求燕王单骑入城接受我等的投降。待到他进入城内,我们便设计活捉了他。”
“可燕王为人心思缜密多疑,他如何会相信我们的诈降,又如何肯愿意单骑入城呢?”盛安提出心中疑问。
“这便是这个计划的冒险之处,要让燕王相信我等是真的投降,就必须由卢将军亲自带兵前去。”
“不行,这样将军就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了!要诈降,我去!”徐胜赶紧反对道。
“安之说的没错,要让燕王相信就必须我亲自前去。”卢炳文说道。
“将军,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盛安也反对道。
“难道你们想济南失守!”卢炳文反问道,随即笃定的道:“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你们不要再反对。”声音平和却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将军……”徐胜还想劝,却被卢炳文伸手拦住了,徐胜余下的话就被他的这一手势给生生咽了回去。他知,说再多,都是已是无用的了!
卢炳文见大家再无异议,便对着宋安之道:“安之,你且将你心中计策细细道来!”
*…*…*
卢炳文带一千兵士前来投降!紫阳听得此消息时,脸一瞬的转白。
细思几分,不由更为震惊。师父绝不会投降,那么……这是宋安之的计策。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紫阳打住平儿劈头盖脸的问,吩咐了声好好待着,便去往了燕王营帐。
燕王营帐之内。
紫阳刚刚踏入,便听得卢炳文甚为坚定的道:“这次我亲自领兵前来投降,由此燕王便可得知,我军投降城心可表。所以,我等也希望,王爷能够单骑入城接受投降,以聊表您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