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时,她发现自己双眼下有着淡淡地黑眼圈,想了想,便用脂粉掩了。画眉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放轻了手脚。
媛宁在旁边看到,便说:“这样好看多了。昨天三姐姐地眉画得那么黑,反而不好看了。我听说姐姐有学过化妆,怎么会化成那样?”
淑宁干笑两声:“一时手重了而已…”她总不能说是故意的吧?
媛宁全身收拾妥当。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便道:“我去寻锦绪了。姐姐弄好了。便…便去找二姐姐吧,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昨晚上的事告诉她…”她声音越说越小。然后没说什么就出门去了。淑宁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打扮完后,她到邻屋去寻婉宁。一进门便看到大妞正在帮婉宁梳头,后者还时不时地指导几句:“不是这样,是要从后边绕回来,对对,然后插上扁方…”大妞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梳好了,婉宁对着镜子转头看了许久,才笑道:“行了,那个盒子里地首饰和青色包袱里的衣服,你喜欢哪件就拿哪件吧,别弄坏就行。”
大妞应了,转头对淑宁局促地笑笑,便去翻包袱。淑宁皱皱眉,听到婉宁向她打招呼,便凑过去小声道:“二姐姐要借东西给大妞姐姐,为什么要她帮你梳头?难道你在家里没学过?”
婉宁漫不经心地道:“我只会最简单的发式,不会弄这些花样。反正她也没什么好衣服好首饰,正好互相帮忙。等价交换嘛。你帮我瞧瞧,这玉花带歪了没有?”
淑宁帮她整理了一下,觉得这种做法似乎有些不妥,但婉宁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暂时把事情丢开了。
大妞挑了两支金花和一对玉镯,又选了一件粉紫色的丝绸旗袍,穿戴好了,拿着自己带来的小镜子上下左右照了照,才喜滋滋地向婉宁淑宁告别,先走一步。
淑宁瞧着她出了门,正要与婉宁说媛宁听回来的那个消息,却冷不妨听到外头有人“哎哟”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怒骂:“瞎了你的狗眼了!你没看路么?!”
淑宁认得这时娜丹珠的声音,皱皱眉,婉宁已经先一步起身开门去看是怎么回事了,她也跟着出了门。
原来是娜丹珠、常露与大妞三个在拐角处撞上了,常露还倒在地上,两眼泪汪汪地,她那个族妹正在扶她起来。大妞战战兢兢地对娜丹珠说:“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撞过来…”
娜丹珠一挑眉,冷哼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大妞抖了抖,说不出话来。而刚刚站起来的常露,更是泪花闪烁中。她那族妹倒是个有胆的,帮着质问起娜丹珠。其他房间地秀女听到声音,都纷纷开窗或出门来看。
汶静姑姑很快就赶到了,见状便对娜丹珠道:“郡主,这里是皇宫,一大早的大呼小叫,实在不合规矩。还请您谨言慎行。”娜丹珠见众人都在怒目望她,便不服气地道:“这不关你地事,少来招惹我,你知道我是谁…”
“奴婢自然知道您是谁,但奴婢身为此事地管事宫女,钟粹宫里所有的事,都与我相关。请郡主谨言慎行。”汶静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不等娜丹珠反驳,便径自宣布道:“正殿里已经备好早饭了,各位小主请过去享用吧。”
秀女们纷纷动起来,大妞怯怯地望了娜丹珠一眼,快步走开了,倒把她气得够呛,一跺脚就要回房去,嚷嚷着:“把早饭端到我房里!”转身看到淑宁在前面站着,狠狠地瞪了一眼,直撞过来。淑宁急急退了两步才避开了,却无意中撞上另一个看热闹地秀女。
她忙向那秀女道歉,对方却不在意地笑笑说:“我不要紧。”旁边有人唤道:“笑雪,快走吧,我们去吃早饭。”那秀女应了一声,向淑宁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婉宁问:“你认得那个郡主?是不是有仇啊?”淑宁只是笑笑:“没什么,只是小时候的孽缘,我本已忘了,偏她还记着不放。”婉宁歪着头想了想:“她是蒙古郡主吧?我记得…她好像来过我们家…”
淑宁忙打断她道:“常露妹妹,你方才没摔着吧?”原来是常露走过来了。她羞涩地笑着说:“我没事。婉姐姐,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婉宁今天穿的是临选秀前才赶制出来的新装。淡淡的绿色薄绸,淡淡的黄色镶边,唯有袖子处有半截是用淡淡的粉色薄纱制成,因是双层的,并不显得透明。整件衣服没有一点绣花,倒是难得的清爽。穿在婉宁身上,更衬得她秀色逼人。
婉宁本就得意于自己这件常服,听了常露的话,面上掩不住喜色:“是吗?一般般而已,妹妹穿的衣服也很漂亮啊。”
常露却极认真地道:“我觉得很好看啊,若是姐姐穿去参加复选,一定会是最漂亮的那个。”
婉宁脸上才露了笑,便听得旁边有人冷笑道:“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谁呢。”她立马沉了脸,转头望去,却是个不认识的秀女,细长眼睛,高鼻梁,一脸鄙夷地望着她。
她马上就回敬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有勾引人?!”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原来你觉得我是在说你呀。”那秀女勾勾嘴角,嗤笑道:“瞧你的模样,也的确是当得起我的话。”
婉宁气得脸都红了,眼看就要冲上去。淑宁暗道不好,正想拉住她,却有人快她一步,拉住了婉宁,却是常露。只听得她劝道:“好姐姐,别吵了,要是被姑姑听到就不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汶静这时刚好进了后院,婉宁看了她一眼,便对那秀女撇了撇嘴:“丑人多作怪,我知道你是在妒嫉我。”
“你!”那秀女强忍住气,“你走着瞧!”然后蹬蹬蹬地走了。
常露劝婉宁道:“这样不好的,还是别跟她闹了,我们应该好好相处。”
淑宁感到这句话有些不对,但不等她细想,媛宁已经过来了:“二姐姐怎么又与人吵起来了?”
婉宁却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媛宁皱皱眉,死盯了她两眼。
淑宁忽然觉得头很痛。
(刚换了封面,是群里的书友帮我做的,选秀期间专用哦最近书评区好像针对书中的角色产生了一点口角,我很高兴有人那么喜欢我笔下的人物,也欢迎各种意见与建议,但我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以和平方式发表评论,我在此先向各位致谢了(^(工)^))
一八九、上意
乾清宫中,正笼罩着一阵低压。康熙皇帝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后看着一份折子,桐英与另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大太监李德全无声无息地将案前地面上摔碎的一个杯子迅速收拾干净,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房间正中也有两人跪着,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跟在他身后的,却是欣然的丈夫伊泰。
那老人抬起伏下的头,老泪纵横道:“皇上,您要给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儿子,不能就这么白白送了命!”说罢便大哭。伊泰眼圈一红,却不敢出声,仍旧低着头。
康熙面露不耐地将折子甩到一边,道:“巴尔图和桐英起来吧,此事与你们无关。”桐英与对面的巴尔图对望一眼,又瞧了瞧堂下的老人,犹犹豫豫地起了身,垂手肃立到边上。
康熙重又望了那老人几眼,道:“博翁果诺,你几时才能消停些?你好歹也曾是郡王之尊,位居议政,可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那博翁果诺一震,停下了哭声。
“当年你革了爵,心情不好,到处打人,倒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