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余孽?哪个韩府竟能劳动明台司千户出手拿人?”
“兄台莫非没有听到虞州二字,这虞州之内能有此分量、又姓韩,当是幽州牧韩文忠韩大人的本家无疑!”
周围人群倒吸一口凉气,心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那虞州韩氏十余金丹,筑基无数,这。这莫非是?”这人话语说了一半,后半句却呛在喉中,半晌不敢吐出。
这韩氏雄踞虞州千百年,根基、实力雄厚无比,可谓是虞州的无冕之王。偌大的虞州之内,大小事务均由韩家一言而决,深受皇恩。
若真如这位索命无常所言,只怕如今的虞州已经是天翻地覆。
聪明之人已经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匆匆退开谈论人群,闭目不言。
云府一行百余人,闻言却大惊失色。
那明台司是何等存在,在大庆九州之内,“明台司”三个字,足可止小儿夜啼,令庆人谈之色变。如今明台司要犯竟栖身于云府一行人,此地诸人乍听崔世雄之言,顿觉背脊生凉。
云府众人当下四处顾盼,不过须臾,赫然现一女子。
盘凤暨,一身月白丝袍,正立于府中大公子云无悲身侧,柔弱身姿戚戚然,玉容寂寞泪阑干。
“又是你,云无悲!”
云无天冷笑连连,行于云无悲身前,怒声呵斥道:“我幽州一众年轻俊杰殊死搏斗,你这府中大公子却畏而避战,如今变本加厉,竟敢私自窝藏明台司要犯,府中律殿殿尊就在此间,却不知你云无悲该当何罪!”
云无天冠冕堂皇的厉声斥责,让此地云府众人心有戚戚焉,平日里不敢得罪这位出身尊贵的大公子,此时落井下石为时不晚。
“无勇无谋,胆大妄为,我们的这位大公子何其愚蠢。”
“是啊,与无天兄长想比,果真是云泥之别。”
当即无数指责谩骂之声四起,一双双鄙夷厌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云集于云无悲身上。
云无天暗自冷笑一声,神色却愈严肃。
忖道:此次事关数千人生死之战,那云无悲畏惧之下,避而退之。今次又窝藏明台司要犯,已犯众怒。如今天祖云浩程亦在此间,哼哼,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想罢,沉着脸愤然转身,对着皓月真人云浩程阖膝跪下,恭声拜道:“还请天祖做主,惩治这胆大妄为之辈,以正族风。”
话音刚落,云府诸人中又有十余人走出,屈膝拜下。不过片刻百余人中,赫然有七成跪拜于地。
如今司天监6玄骤临,将此地诸人生死危机化于无形,众人再无那种大难将至的惶恐之感,俱好整以暇,静观事态展。
不远处,奋威将军楚天祺,立身于定阳侯府楚令卿身后,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下大感好奇。
“天祖,我闻云氏素来尊卑分明,族律森严,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生这等事情。这与逼宫有何区别?”
楚令卿一捋长须,眸中带有奇异之色,轻笑不语。
楚天祺观察半响,见自己老祖面色有异,更下疑惑,道:“那云府天公子与病阎王的名号,天琪素有耳闻,此前与司徒羽一战,看这位天公子练气已经圆满,筑基不远矣,却也算得上是青年俊杰。倒是这位云府大公子,天祺孤陋寡闻,不曾有所耳闻。”
楚令卿风轻云淡扫了一眼此间闹剧,便不再理会,唏嘘道:“云无天此子修为尚可,亦懂借势之道,可惜了。”
楚天祺闻言一惊,若有所思,当下凝神看向盘坐于地的云府大公子云无悲。
观照之下,只见云无悲此时仍旧不为所动,眸中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杀意,却令身经百战的自己都略感心悸。
果然,几息之后,云无悲翩然起身,全然不理会此间情形。
一步步走至那索命无常崔世雄身前,滔天怒意压制于胸间,此刻看去,这位名声不显的云府大公子杀意盈身,竟让人有几分畏惧。
“云某说过,你崔世雄带不走任何人!幽州靖边侯府云无悲,请了!”
话音落下,云府百余人嗡然。
诸如“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好歹”之言顿时喧嚣于耳,云无忌推开人群,疾步走到附近,目露急切,压低声音。
“无悲,你疯了不成。。。”
下一刻云无忌话音骤然顿住,秀逸的脸庞上乍起震惊之色。
只见云无悲挥手退下背部赤红纹鹤竖领披风,抛于云无忌手中。眸中精光闪动,手掌兀自一番,千柄通体如墨的针形小剑霎时间透体而出,在其周身盈盈浮动。
旋即,千余针剑猛然暴起刺目的光华,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急碰撞融合,不过须臾,一柄长一丈,宽三尺的巨型无锋重剑,赫然浮于云无悲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