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话未说完却已被无忧截断:“先生不必客气,一事归一事,那银两是先生应得的束修。这既是啊啾闯的祸,无忧身为主人自当负责。不过,安儿他此刻还在归都途中,所以暂时无忧想请您先教习这几个丫头!”
“这几个丫头一直都很勤奋好学,还请先生能不吝答应。当然,本来答应先生只教授愚弟一人,如今多了这么多人,无忧会适当多给先生加一些束修,不知先生觉得可好?”
“这无妨的,小生定会用心教习,还请县主放心。不过加束修就不必了,县主如此礼遇,对在下已是帮助良多,子堂心中已感激不尽。若是小姐再这般那子堂才当真是无颜留下来了。”
“那便依先生,劳烦先生了,无忧先告辞。”洛无忧亦未强求,点头颔首。多给银子都不要,倒也足见这赵子堂心性淳朴。且又有上进心,不得不说上一世,红锦的眼光,却是比她甚至比娘都好。
可惜最却终却是因为她而生生毁了自己大好姻缘!
而今世,她能为红锦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还得靠她自己争气才行。感情的事别人插手不了太多,她能做的也就是替他们牵这一根线。他们前世最终因她而阴阳相隔,此生她只希望他们能够顺利走到一起。
如此,也算了她一桩心事。
便在这时剪秋已用手绢抱着啊啾走了出来,此时的阿啾浑身染满了墨汁,便连嘴角都有。雪白柔顺的皮毛被晕染的黑一块白一块,那毛也都塌在了一起,有的干了,有的却还湿着连那雪白的绢帕也给染的黑透。
小家伙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是无辜的看着洛无忧,水蒙蒙的带着些许的讨好之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一般。
“你啊看看你居然连墨汁也吃,啊啾,难不成我有饿着你么?你看你这段时日身子都已圆滚了一圈了,还把墨汁当食物真是笨死了。”洛无忧伸手将啊啾接了过来,一路回到无忧阁又吩咐打来热水替它清洗。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洛无忧真正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家伙,吃什么不好,吃墨汁?看着长相挺小巧伶俐,却是这般的傻!
那墨汁有什么好吃的?
啊啾被放进了大木盆里,木盆里装了些温水,小家伙儿摊开爪子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任由洛无忧替它清洗,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木盆旁边放着胰子皂荚等物。黑濯便趴在那木盆旁边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儿睁大眼睛看着盆儿里。一双硕大的豹目之中满是对于这个未知物种的好奇之色。
因着黑耀的到来,原本就因小啊啾热闹了许多的无忧阁更是闹腾不已,那一大一小两个家伙满院子乱窜。啊啾体型小,又以速度见长。小家伙一会儿蹦上桌子,一会儿又蹦到八宝架子上!
最后,它更是极其嚣张的蹦到了墨耀的脑袋上。
“吼——”
黑耀怒吼了一声,伸爪子一拍,嘭,岂知小家伙儿却是早已蹦开,害得黑耀自个儿拍到自个儿的脑袋,气得它愤怒不已。从地上腾一下站起威武的身躯便追了上去。
说来豹子也以速度见长,可那没用啊,这里不是山林也不是草原,屋子里本就家什多。黑耀的体型又太大,像个小山包,不是碰到这里,就是碰到那里。要么就是地方太小,它爬不进去。
最后啊啾重新蹦回了八宝架子上,黑耀累了半天却只能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啊啾豹目怒瞪,最后的最后,威武的豹王没辙,只能委屈的跑到洛无忧脚边磨蹭着,似在可怜兮兮的寻求安慰。
那模样,看得屋中一众丫头们都是笑得花枝乱颤。
连洛无忧亦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替黑耀顺了毛又将啊啾训了一顿,那小家伙儿可机灵,直接蹦桌上抓了一块糕点讨好黑耀妄图来个冰释前嫌。偏黑耀那大家伙却吃这一套,不过片刻,两个家们便又合好。
直到夜已深,两个闹腾的家伙才歇了下去,窗外,不知何时已挂上了一弯弦月,无忧阁中众人也在洛无忧的命令下早早睡了。只留下剪秋与青鸾依旧守在洛无忧身边。
“主母,已安排妥当了,我们可以走了。”寒濯与七杀的身影出现在厢房之中,看着正坐在榻上棋盘前的少女,两人都是一脸的恭敬。
“好,我们走吧!”
洛无忧淡淡道了一句,伸手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带着青鸾与剪秋起身走了出去。夜色里,洛府的大门外早已停着一辆马车。洛无忧剪秋青鸾三人一起上了马车,而七杀与寒濯却是坐在了车椽。
这两人一个是明月楼左使,一个是明月楼辖下七杀阁的阁主。能劳动他们大驾来赶车的,大概除了容狄那个明月楼主,这也只能是洛无忧才能有的待遇。
车子缓缓行驶,车厢之中,剪秋却是凝着眉头。
“小姐,您说这真是三小姐做的么?她到底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这般算计尚书府的千金来对付小姐?她就不怕到时候惹祸上身?”剪秋满脸不解,路上七杀已将白天跟踪的发现一一做了禀报。
原本剪秋亦怀疑这其间少不了洛明珠的使坏。
仔细想想这其中却是还有个大问题,要知道如今的洛府可已不再是当初高高在上门庭市若的丞相府。洛秉书也不再是丞相,根本不可能护得了她。以她一个庶门庶女的身份,却也敢算计根基深厚的李家?
她就不怕李家只一个小指头便可将她捻死?
洛无忧笑了笑:“所以才说我这位三妹妹不简单啊,呵呵,不鸣则已,一鸣却是惊人。脑子够好使,胆量亦不凡。就不知此事丽姨娘又是否知情?”想来定然多少知道一些,那位丽姨娘看来是个不争不抢的女人。
可还是那句话,会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