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的可笑!
二十年了她也早就死心了。她太明白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争是争不过的,所以她紧紧的抓住手中的权利,可未曾想,那个女人拿走他的心便罢,那个女人的儿子,亦夺走了原本属于璃儿的一切?
如此,又怎能不让她怨恨难平!
南宫萧,你想一手扶值你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上位,可也要看本宫肯不肯让你如愿,本宫守了二十年的东西,本宫到要看看,你们能否从本宫手里夺走?
又要如何从本宫手中夺走?
……
因着容狄一个举动,整个朝堂后宫都是暗潮汹涌。
彼时无忧阁中却是一片详和宁静,厢房里洛无忧尚不知晓此事,此刻她正躺在床榻之上,那本就乌青的胳膊又被扎上了针,正在供血。
容狄一直守在床榻边,北帝君惊澜与莫寒亦在,前些日子一直由洛秉书供血,多日下来也是有些难以承受。本来只剩两日,以无忧的身体想要撑过去不难,只是她的提议却是遭到所有人的拒绝。
看着君惊澜的血一点点流进少女的身体,容狄面色如常星眸眸光却是微有黯然之色,他的血里有剧毒,所以不能供血。否则当初在桃花林中少女突的下嘴咬他之时,他也不会因此急怒之下失手将其拂倒在地。
约两个时辰供血才结束,莫寒将针拔了出来,看了一眼正替睡着的少女掖着被角的容狄,亦是没给一个好脸色,他冷着脸交待了一番,直接便收拾东西出了屋子,容狄替少女捋了捋额边发丝,转身也出了厢房。
院中,莫寒已不在,北帝陛下却是静立在梧桐树下。
容狄眼眸微闪,走了过去,还未行至男子身边,眼前红光一闪,赤色的袍摆扬起间,君惊澜已一掌拍在容狄胸口,男子嘴角瞬时有血溢了出来,足见那一掌用了多少的力道。
“为什么不躲?”君惊澜声音低沉中带着怒气,看着那血迹心情反而更加的阴郁,脸色也是更差:“你明明能躲过,为什么不躲?”
容狄拂去嘴角血渍,却是答非所问:“再过几日,我们便要成亲了,本郡很感谢北皇陛下为她所做的一切,以后,本郡会保护她。”声音依然清越只在阐述一个事实。
然而那个事实却让北皇陛下心中震怒难抑!
“保护?以你的身体你拿什么来保护?”
北帝陛下哧笑了一声:“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她一次次为你受伤?你觉得你真的能给她幸福么?容狄,你就那么有把握?朕要带她回北越,朕会保护她,朕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可她不会跟你回去,她的心里只有本郡一人。对你,本郡很感激,她亦很愧疚,本郡相信这点北帝陛下再清楚不过。你也该清楚,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本郡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容狄五指微微蜷缩,眸光亦有瞬间咋然变冷,却又在瞬间敛去。
那是事实,即使非他所愿!
君惊澜所做所为从寒濯口中,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堂堂一国帝王,能为无忧做到这般,不得不说,让他也是诧异的。若没有君惊澜的突然出现,无忧能否闯过这关,当真亦是难说。不管在此之前他们有多少的过节,又有多么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都好。
于此,他心存感激。
也勿怪乎,无忧会一直对他心存愧疚。她识人甚明,世人都道北皇风流纨绔残暴无道,可只有他的无忧,却是看透了他的本质。而他对无忧的感情有多深他亦能深深的体会。
然则,他不能放手也绝不会放手。
因为他早已放不开!
“生命?你自己的生命尚且没有保障,可却偏偏想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你自己?容狄你不觉得你很自私?若是到最后你真的不能解毒,真的死了,可你却娶了她,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你要他替你守节一辈子。”君惊澜怒不可遏,从知晓她孤身入北越盗取彼岸之魂,到日日放血都是为了他,他就知道会有那天,可是他做梦亦未想到这天居然会来得这般快?
快到让他措手不及!
更让他昨夜才整理出的思绪再次被打乱,乱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他做不到。可是强行带她走?她会肯么?她的性子他又怎会不了解,她的坚强无人能敌。
她的倔强更是无人能敌!
能够忍受他无数道掌力只为带走彼岸之魂,忍受她诸多折磨甚至是忍受他给她下的药,那样坚毅的一个少女,若他真的强行带她走,到最后只怕真会像那个死残废所说,她宁愿两败俱伤!
他输了,他自信他的感情并不输给眼前的男人。可是他输在没能早一点将她的心抢过来,他输在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永远也不可能会比得上眼前这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像是在痉挛抽蓄一般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