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轻触画像面颊,宁玉成缓缓重复陆执明最后说的话,一字一顿,小孩子,宠坏了
神说,要有光。
宁玉成便在苏词眼里看见了光。
那光为陆执明而生。
但,没关系。
他可以,让苏词眼里出现他想要的光。
*
第二十六天的花是白色桔梗花。
孱弱的独一枝,乖巧地舒展花瓣,成了唯一被带入黑暗的亮色,又一同被黑暗吞没。
厚重铁门用力地打开又关上,光线昏沉地被巨响砸过来,铁锈味道随着宁玉成靠近慢慢沁入鼻腔,狭长甬道被他的脚步声踩亮。
暗室前的宽阔空地,高耸着巨大黑影,宁玉成掀开黑布,满意地看见了笼子里的苏词。
短短的一个月,女子稠黑的发长了不少,蜿蜒一地,和红丝绒的薄毯纠缠不可分离,她似雪捻的娇嫩肌肤隐在其间,水中探月地惑人。
冰冷的牢笼绕满绿藤,没有花,花要由宁玉成自己亲手递给苏词。
今天的花是白色桔梗。
男人半蹲在笼子前,他逆着光,俊郎面庞明灭对立,由光抚亮的那一边,温柔可入画,苏词。
他将纤弱的花枝递到笼子前,声音虔诚像是信徒的祈祷。
苏词没有睡着,她过了好久才像有一点力气,露出半张面孔朝向宁玉成。
流丽眼线在狭长眼尾勾出动人弧度,可虹膜却雾气蒙蒙,倒映出宁玉成身影来,形状模糊扭曲。
苏词,来。
宁玉成稍稍眯眼,嗓音干净微低,白色的桔梗花由他骨节分明的指尖立在苏词眼前,苏词
他耐心地仿佛在哄自己的爱人,你乖。
笼中如同花枝一般的孱弱美人,微不可查地一颤。
玉色手腕仿佛一折就断,白得发了透,慢了再慢才探出来,她柔柔握住花,丝毫不肯碰到宁玉成手指。
咔哒
苏词握住花,银色镣铐将她举着花的手腕,扣在笼栏上,铁器入肤,冷得刺骨。
耳边传来钥匙抖动的清脆声响,宁玉成在打开笼子的门。
苏词五指握紧笼栏,抑制不住地发抖,花茎在指间碾碎了,沾上她一手翠绿花汁。
今天的花是白色桔梗花。
今天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