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场内,甲组第一队已经开始进行马射。
马射要求应试者策马挽弓,依次经过直道、弯道、绕场一圈。在驾马奔驰的过程中,应试者需要将手中一定数量、特殊标记的箭矢射出,按射中目标的多少来排列名次。
檀闻弦背上箭筒,手握缰绳、跨上一匹棕色的骏马,号令一响,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飞驰而去。
“他是哪家的公子?”孟若蓿站在候场区,惊叹地看着,“不是武将家族出来的,却给人有一种与生俱来习武的感觉!”
“他父亲参与过十多年前的雅嘉之战,他是来继承父亲的遗志的……”沈陌归站在一边解释道。
“你们认识?”孟若蓿偏过头询问道。
“刚刚和檀公子结交,他和我讲的,他希望能中举,然后继承父亲的军编……”沈陌归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沐国各牙都的牙兵都有专属的军编挂坠。入编的牙兵如若牺牲在战场,其子女入伍后可以继承原来的军编,三代共继的军编将会被授予相应的功勋。
“甲组第一队第一甲——檀闻弦!”
“好!”沈陌归举手拍掌。
“好!”孟若蓿也跟着喝彩。
檀闻弦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掌声中,作揖回敬,随后再次拿起他的剑走向翘关场。
“接下来是甲组第二队!”
温汝韵从长凳上站起来,眨了眨眼睛,原先的不适感已经不复存在,她长吁一气,走向考场。
骑射场为了安全起见,把一小队再拆分开来,五人一组依次入场。
“孟小姐,承让了!”沈陌归第一个走去报到。
“我可不会让你!温妹妹,我先去了!”孟若蓿回头朝温汝韵招了招手,跟了上去。
温汝韵跟着第二组去另一边的场地,她回头望向孟若蓿远去的背影,一袭红衣在秋风中飘扬。
号令一下,沈陌归策马首冲,孟若蓿紧随其后。
所经之处的目标,只要有沈陌归的箭矢射中的,那一定也会有孟若蓿的箭矢。
准备绕场时,沈陌归将身一歪,想来一个华丽的转弯,不曾想马头没有及时调过来,他只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偏移了。
跟在后面的孟若蓿将马往旁边引,俯身一弯,伸手捞住即将落地的沈陌归,顺势将身回正,把怀中人放在马上,继续向前奔去。
原本以为自己要葬身马蹄之下的沈陌归,感受到腰间被人环住,下一刻他趴在坚硬的马鞍上,一抬眼是风中飘扬的红衣袖子。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沈陌归在颠簸的马背上,死死拽着马鞍。
“别说话!抓紧点!我还没考完!”孟若蓿低头看了一眼,抬头拉弓继续瞄准目标。
完了完了,回去要挨爹打、受娘训了……劫后余生的沈陌归叹了一气,垂头看那疾驰的马蹄踏过枯黄的草地。
“听说东场刚刚沈公子骑马不小心跌落,被孟鹤堂的女儿救下了。”
“孟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有她父亲的风范啊!”
“孟小姐武举肯定名列前茅!”
完成测试的温汝韵走出西场,看到外面人头攒动,这时候先前同队的沈陌归被沈家仆人拥着带了出去。
她走近后,听到众人议论纷纷的内容——
“哎呀呀,沈公子太惨啦!”
“怎么了?沈公子这是没考完吧?”
“别说了,孟小姐嫉妒沈公子名次好,把马撞上去,害得沈公子差点摔落……”
“这孟鹤堂的女儿也太过分了!”
温汝韵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不相信孟若蓿会做这样的事,眼下她张望了东场的出口,看样子已经到下一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