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相晚说:“按道理,有财大家发。”
张云卿敛起笑,认真道:“如今这座城市并不安宁,特别是刘卓的势力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我想,待赵融正式任职之后,准备以县政府的名义饬令朱云汉、张顺彩出城担负剿灭刘卓的重任,然后??”
“然后你一个人在城里大发横财!”杨相晚插话道。
“哈,哈,哈!”张云卿大笑。
“哈,哈,哈!”杨相晚亦大笑。
次日一早,谢老狗回来,报告昨天深夜在高沙拦截到张光文兄弟,并下手成功。
张云卿问道:“你怎敢肯定就是张光文兄弟?”
谢老狗道:“张光文在和合街轿行租的轿子,一共两顶,每顶由四人抬。和合街抬轿行的轿夫都穿了一色的服装,我早几年就熟悉了。”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知道把他们打死了?”张云卿仍不放心。
“我一拦截到他们,那些轿夫就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奔。一阵乱枪,两顶轿子里的人都给打死。因为天黑,我手摸,一个有胡子,另一个没有胡子,不正是张光文兄弟么?”
张云卿又问道:“拿回来什么证据没有?”
“有的。”谢老狗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这是两双耳朵,我从尸首身上割下来的。”
张云卿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果是四只耳朵,再认真检查时,却发现其中两只耳坠肉上有两个小孔,随手向谢老狗脸上一掼,骂道:“混蛋,连女人的耳朵都分辨不出!”
谢老狗拾起一看,连连扇着自己耳光道:“我混蛋,我混蛋!”
张云卿还要发火,杨相晚劝道:“这不能怪弟兄们,张光文狡猾异常,早就有提防了。要怪,只能怪我们太轻视他。本来,在他进城之初,就应该动手。”
张云卿连连摇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过了数日,县政府正式宣布恢复。赵融任县长,刘异任副县长,张云卿任铲共义勇总队队长。
又过了十数日,各乡土劣组成的团防局纷纷派人进城表示拥护新政府。其中,还有黄桥铺团防局派来的郑正良代表张光文向赵县长、刘副县长、张总队问好。
恢复后的县政府第一道命令就是派遣朱云汉、张顺彩率本部人马出城围剿刘卓的农民自卫队;第二道命令,就是铲共义勇队扩充,凡愿意参加者,除了要担保人之外,另需交纳二十石谷的枪支抵押物;第三道命令,因以张云卿为首的铲共义勇总队扩充,急需军费,各乡团防局负责按乡民田亩紧急抽税,上缴张云卿……
一道道命令,没有一道不是按张云卿的意愿下达的。赵融、刘异也明显感到自己成了摆设,但又无可奈何。
张云卿利用从城乡各地搜刮来的钱,替自己养了三百余名手下,再利用这三百名手下,对武冈百姓进行更刻薄的搜刮,一时间,城乡各地,怨声载道。
一日,张钻子从外面回到县政府,他向张云卿汇报了朱云汉、张顺彩及易豪的情况,仍不肯走。
张云卿皱皱眉头,问道:“还有什么吗?”
张钻子鼓起勇气说:“还有,就是关于老百姓对你的议论。”
“老百姓如何议论我?”
“他们说,如今满老爷比从前更凶狠了。从前满老爷当土匪,多少还有顾忌,如今做了官,掠夺老百姓,比以前更名正言顺了。”
张云卿得意地哈哈大笑,敛起笑吩咐道:“什么人如此大胆,你给我一一打听清楚,等有了空闲,叫他们再尝尝老子的厉害!”
张钻子退下,尹东波劝道:“满老爷,如果我们想长期在城里呆下去,最好不要这样,稍收敛一些,以免百姓怨恨。”
张云卿板起面孔:“谁说想要在城里呆下去了?如果弟兄们都进城,那我们的名称就不能叫‘土匪’,该是一个新的名词。如今机会难得,不抓紧时间大捞一把更待何时?一旦陈光中进了城,就没有机会了。”
“老百姓可以不管,可是赵融、刘异……”
张云卿:“赵融、刘异对我很不满吗?这说明他们太不识好歹。若不是老子赶走了共产党,至今他们仍在受农民的压迫,回不到城里来。”
“人本来就是不凭良心的。我的意思是,赵、刘二人如果对我们不满,早些请来部队,我们就没有多久的天下了。”
张云卿点头:“这个倒是值得注意。我会教谢老狗严格把守四门的,凡赵融、刘异的手下外出,一律派人盯梢。老尹,这些天我交给你一个艰巨任务。”
尹东波点着头,等着张云卿吩咐。
“你带领一帮弟兄,利用现有的马匹,把我们手中的好枪运回燕子岩,换一些破旧、老式的来。”
尹东波不解道:“我们岂不没有了一点战斗力?”
张云卿叹道:“我们眼前的大事不是要跟人打仗??事实上,哪怕我们的武器再精良,也打不过别人。从形式上,我们是招安部队,一旦上面派部队来到,势必要接受收编。你说,有哪一个军阀不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