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张团长在武冈境内张贴招抚文告,称赵团长是特为招抚来到武冈,凡愿弃暗投明者,都可编为正规军,头目委以官职。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自投罗网。”
刘异喜出望外,在张云卿肩上拍了一巴掌:“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张云卿笑道:“爹过奖了,其实孩子是受爹的教诲才有长进的。”
刘异得意地抚着胡子,站起来:“赶明早我就去和张团长、赵县长商量,相信他们一定会赞同。孩儿,你先去休息,明天上午街上行人多的时候你再回去。”
次日,张云卿醒来时,刘异已经离开。金丝猴告诉他,刘异到县政府公干去了。
吃过早饭,进城来的近郊人已塞满大街。张云卿仍挑着酒担子出门,照原路返回。走到和合街,张云卿寻着门号,拐进一栋临街的木屋里。
木屋里挤满了人,一瞎子正在“甲子”、“乙丑”地为人算命。好容易轮到张云卿,他报了生辰八字又道:“钟半仙,照直说,不许隐瞒。”
钟半仙并不理会,口里念念有词,突然脸色大变,声音有点抖颤地说:“先生命好,不必说穿,说穿了反而冲了好运。下一个吧。”
张云卿哪里肯依,硬要他说。钟半仙拗不过,半吞半吐说:“我知道先生想知道近期有无灾星的。从八字看,近期有大难降临,幸有贵人相助,可转危为安。另先生交了桃花运,得一双佳偶。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张云卿本就迷信命相,听钟半仙一番话,不由心中暗服,他问了成亲吉日,从衣兜里拿出两个银洋,转身离去。
他挑着担子在街上悠转半天,挨到天黑才出城门,途经迎春亭客栈,记起一件事,从路边随手拾一块马粪,用纸包了,藏在衣袋里,去柜台开一上等房间。吃罢饭,回到房中;就冲着楼下叫道:“老板,这被子太脏!”
“不会,”老板说,“被子是今天才洗过的。”
“不信?你自己来看看。”说着,从口袋里取出纸包,拿出马粪用被子包住,用力乱揉。
老板急急上来,果见被子很脏,连连赔不是,说:“我去给你换一条,换一条。”
张云卿说:“算了,你也不会有多余的。”
“我、我就抱干净被子上来。”老板搓着手。
“何必呢,”张云卿说,“我把被翻过来一样可盖。”他抱起被子,“老板,你今天上午在说张云卿?”
老板说:“听说他是蛇精转世,只要吃一万个百姓就会得道成仙。”
“不是说他在溪已害死一万五千人了么?”
“说是这样说。不过听说真真实实只有四千人。”
“真是四千人?”
“是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客栈老板肯定地说。
“你错了,应该是四千零一个。”张云卿露出笑脸。
“是四千个,不会错!”
“以前是四千人,不过,今晚他又杀了一个。”张云卿目露凶光,步步逼进。
客栈老板惊道:“你、你是……”“张云卿”三字尚未出口,头已经给被子严严实实包住了。
张云卿用力把客栈老板的脖子卡住,直至被窝里没有动静,才把被子揭开。恰在这时,老板娘在下面叫道:“当家的,洗脚水快凉啦,啥时下来?”
张云卿把尸体抱到床上,与老板娘答话:“凉了就再换一盆吧,他在和我打赌呢。”
“打赌,打什么赌?”
“他说张云卿不多不少杀了四千人。我说是四千零一人。谁输了,把老婆让出来。”
“你们喝多了吗?张云卿杀了四千人,全武冈人都这么说。”说着,“噔噔噔”,爬上楼来。
“不对,是四千零二人!”张云卿喊叫着,抱着一条被子闪到一边。
老板娘一进屋发现丈夫躺在床上,口里流着白沫,正要叫喊,头也给被子罩住了。一个有力的男子一边卡住她的脖子,一边扯她的裤带……
张云卿奸完女老板,见她还有一丝游气,捧住她的头向后一扭,直至颈骨发出“嘎嘎”的断裂声。
吹灭灯,关上门,走下楼,张云卿仍挑着酒担星夜赶回石背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