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小女孩愣了愣,旋即委屈地大哭起来,抽噎着问母亲,哥哥是不是生气了。
“萧韫!”
遂钰低声吼道,“够了!”
“朕还未尽兴,爱卿说怎样才算够。”
“有小孩!”
遂钰生气。
萧韫勾起遂钰下巴,堵住他的唇:“那是你没装好,险些露馅。”
遂钰:“我装?我在大都装得还不够吗!?”
“你凭什么让我……”
“嘘。”
萧韫打断遂钰,指腹在他心脏流转,而后视线向下,遂钰愣了愣,旋即意识到方才那句话究竟为何意,登时脸比过年的灯笼还要红百倍。
“萧韫!”
他咬牙切齿,“你给我……给我下地狱去吧!”
祭月典礼持续至凌晨,遂钰被萧韫丢进浴桶中清理时,恰巧听到浓夜传来一声极其尖锐的嘶鸣。
遂钰问:“那是什么。”
“仪式。”
萧韫答。
“祭月仪式以祭祀月神,供奉月神为主,百姓参与活动,最后一步是轮流为月神献上最礼物。”
叫声虽与孩童胡闹相当,但遂钰在刑部牢里处决那么多犯人,听遍大大小小痛苦悲鸣,乍听到这种声音,有种回到刑部的错觉。
其中微妙的变化,寻常百姓极难分辨。
他不信萧韫听不出来。
“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说。”
萧韫打断遂钰的欲言又止,用手巾擦干遂钰潮红未褪的脸。
按理说,回到陆地应当睡得好些,然而遂钰翌日醒后,比前日还疲惫。
空气中弥漫的香火味,以及燃烧后的炭灰,将整座城罩在浓云之下。繁华肉眼可见,沿街却死气沉沉,没什么活力。
游人如织,即便穿着当地特色服饰,仍能轻易与本地人区别,无形的屏障阻隔着某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午后,萧韫带遂钰出门,正好碰上客栈进货,送货的货郎蹲在门口喝水休息,另一人接过掌柜称过的碎银。
遂钰指着那人说:“我认得他,昨日要送我果脯的小贩。”
小贩换了身较为鲜亮的衣服,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四下张望,最后找到站在二楼的遂钰,挥着手臂道:“公子好啊。”
遂钰看了看门口货车的干果,问:“今日本公子带了银子,先来两斤核桃。”
“好嘞。”
小贩去车旁找秤,奈何出门太急没带,又找客栈小二借来一把使,笑道:“吃核桃好,核桃美容养颜,公子气质不凡,定是富户出身,若您觉得这山货吃着好,以后有生意,还请多多光顾小店。”
“哦?”
遂钰饶有兴趣道:“我是个穷光蛋,被赶出门,打算逛过秀州就去上吊。”
“公子您真会说笑。”
遂钰收敛笑意,认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有句话说得好,来秀州必拜月神娘娘,希望她能赐我财富,我这不就来拜了吗。”
核桃称罢,小贩给遂钰多抓了把葵花籽,这次遂钰没拒绝,接过布袋,小贩顺势道:“篝火会公子去了吗。”
“身体不好,昨日累得慌,平时不喜欢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