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子果真把酒戒了,呆在家里,给媳妇侍候月子。
有上次压死孩子的教训,这回三胖子,干脆把孩子和产妇隔开,他让产妇睡炕头,孩子放在炕梢,自己睡在中间,这样,不管乳妇怎么翻身,也不会压到孩子。
这办法挺好。
眼下的麻烦是,乳妇睡觉太死,每次要把她叫醒,给孩子喂奶,都得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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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你单单想在他耳边喊她,是不行的,根本叫不醒她。轻轻推她,也不行。要想叫醒她,还真得下点狠功夫。
后来三胖子发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拿脚踢。每回要叫醒她,只要朝她屁股上狠踹两脚,就能把她叫醒。
见她醒来,再把孩子递给她喂奶。
经丈夫多天调理,这女人在月子里炸了膘,身子浮肿一般肥胖起来,奶水正旺,婴儿几乎不需要吮完两个乳房,就能吃饱。
吃过奶,不哭不闹。放下去,转眼功夫就睡了。
待把孩子放下,孩子的母亲,也很快又能沉睡过去。
这月子伺候得挺舒心,闲暇时,老三甚到有时间,给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吸取上次教训,老三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给孩子取太贵重的名字,孩子怕是顶不起的。像上次,给儿子取名“贵”字,结果儿子就顶不起,还没满周岁,就让他妈给压死了。
眼下,老三只想给儿子取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琢磨了几天,老三觉得,“平”字比较好,平平安安,能这样生活下去,就知足了。按照吴家这辈儿人属的字儿,孩子就叫宝平。
春节到了,知道老三家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过年,大嫂便把自己家里的年货,样样数数拣出一些,送了过去。
分家后第一年,老三家这才过了个像样的年。
大年初一,吴家沟人是要相互拜年的。吃过早饭,给孩子喂过奶,老三到上屋给哥嫂拜年了。
在大哥屋里坐了一会儿,二瘸子也过来拜年了。
二瘸子先在堂屋高桌前焚了张烧纸,随后跪下,给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响头,嘴里不住地念叨了几句吉祥话。起身掀开门帘,到了里屋,跪下给大哥大嫂磕头拜年。
起身后,坐到春凳上。
按常理,老三在兄弟三人中,排行最小,过年是要给哥哥跪下磕头拜年的。只是老三一向看不上二哥,这会儿见了二哥,也就不下跪,只在嘴里嘟囔一声“二哥过年好”,就算拜了年。
二瘸子心里愤恨,脸上却不显露,只附和了一声,算是见过。
坐下后,指了指老三,跟炕上的大哥说,“大哥,你看咱老三,自打分了家,造得挺胖。”
老大一时分不出这是好赖话,只笑了笑,没吱声。
大嫂见老二说话不中听,怕惹得老三不快,赶紧插话说,“她二婶和孩子,都挺好的?”
大嫂问了这话,也觉得不是太妥。成天住在一个院里,至于问这话吗?说完后,也赶紧闭了嘴,不再说话。
二瘸子听大嫂这样问,以为大嫂是为自个儿老婆,大年初一不过来拜年的事挑理呢,编了个谎,说道,“那熊老娘儿们,太懒,这会儿还没起呢。”
说了这些,觉得还不够,接着又说,“今儿个早饭,还是我起来做的呢。”
兄弟间时常有芥蒂,过心的话不多。几句闲淡扯过,就没什么话了。
坐了一会儿,二瘸子心里有事,按耐不住,欠了几下屁股,开口说,“大哥,今儿个,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听老二说有事和他商量,老大心里有些觉惊,支起耳朵,望着二瘸子问,“什么事?”
“那什么,”二瘸子扭怩了一下,接着说,“眼下咱哥仨,都分家另过了。眼面前,老三也有儿子啦。这帮孩子,眼瞅一天天大了,咱哥仨再住这一个院里,就有些挤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