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好色风流,偏心私生子,陈夫人一心为长子谋划打算,平日对陈文不免有忽略之处。
陈文没人管教,整日调皮贪玩,不好读书,陈老爷瞧见了,觉得他不学无术,自然不喜,打骂是常有的事,那祠堂的蒲团都跪的反光了。
陈文七岁时,陈老太爷致仕归乡,心疼孙子年幼无人教养,便带在身边。陈文自小跟着祖父下棋钓鱼,陪祖母看戏赏花,祖孙情谊,非比寻常。
陈文真不敢想这事,他死了祖父祖母怎么办,或者……祖父祖母走了他又该怎么办。
“你兄长疼你,特意帮你去求了个人情。”陈老太爷注视他良久,半晌叹息着道:“去吧,去栾城吧,你抱负不凡,不该鱼困浅滩。”
少爷眸色大亮,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祖父,我会回来的。”
……
袅袅炊烟晕染了成天上的鱼肚白,灵动而鲜活。
蓉宝嘉宝罕见的早起,两人打着哈欠蹲在院子里洗漱。
“耶,起这么早?”
赵老四端着早食站在一旁,“今天又有什么好事吗?”
蓉宝眼底泛青的摇头,太困了,赵六郎睡觉不安分,总是碰到伤口,半夜疼的嗷嗷叫,把蓉宝都给吓死了。
她搬着被子挤到嘉宝床上去睡,又把嘉宝折磨的死去活来。
如今起床,可谓怨念非常大。
两人跑到灶台拿了一个馒头蹲在院门口吃,看着田里村里忙碌的人群,视线尽头走出一个牵着小孩的少年。
蓉宝嘉宝对视一眼,齐声道:“五哥生辰喜乐。”
赵五郎牵着琪宝走近,温声道谢。
赵六郎“嘶嘶嘶”的穿衣起床,他从自己的书箱里拿出一个兰花镇纸,找到赵五郎送生辰礼。
“五哥,生辰吉乐。”
“谢谢六郎。”赵五郎双手接过礼物,视线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六郎,你的脸怎么青了?”
本来都已经忘记疼了,被他这么一说,赵六郎脸颊动了一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暂时没有想骑马的欲望了,最起码今年不想,坐马车多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怕摔。
赵氏早早的给赵五郎煮了两个白鸡蛋和一碗长寿面,生辰什么都能少,就是这两样不能少,“五郎今天长尾巴,又大了一岁。”
她满眼欢喜慈爱,坐在一旁给琪宝喂饭,随后有点不舍的问道:“六郎舅舅说让你明年就去京城?六郎不跟你一块去吗?”
赵五郎敲开手里的鸡蛋,并不清楚杨文礼的打算,便照自己的猜想道:“六郎要去府城念书,赫章书院的山主也十分厉害。”
赵氏只是觉得兄弟俩在一块更好,但也晓得这是一份多大的心意,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如果赵六郎顺利去府城念书,那明年家里还在学堂读书的人便只剩赵四郎了,他心里才是最难受的,尤其是张氏那边,要是知道赵六郎去京城,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赵六郎喝着粥,安慰道:“我不一定能考进去。”
赵四郎目光幽幽的看着他,这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好。
赵六郎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就算我们不在,不还有梁钰陈文他们吗?”
“梁钰也要走了。”
“还有元宝呢!他肯定还要再读个五六年。”
“万宝又不是咱们家的人。”
赵六郎在他幽怨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心虚的看着头顶的桂花树。
蓉宝站在灶门口大喊他,“六哥快来吃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