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各位都是为了开解长公主而来,不若请各位小姐来一展才华,好让长公主一乐!”站在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笑得犹如一朵桔花,笑得温和而又不知规矩地道。
此话一出,几乎不少的千金小姐都骚动了起来,更甚者的居然将自己的目光频频看向男宾客一边,要知道,被长公主邀请来到宴席上的男子可个个都是顶好的,身世自然不必说,样貌才情当然更是出挑!
“有请镇国公府二小姐上台!”老嬷嬷大声说道,同时眼神还似不经意一般地扫过楚暮歌身上,可若仔细一看的话,就可看到老嬷嬷眼底里深藏的轻蔑以及浓浓的鄙视。
楚暮歌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茶,呵,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没被请上台,反倒是个庶女上台去了,这是在当众羞辱与她?楚暮歌垂下长如蝶翼的卷翘睫毛,借此掩住自己眼底的冷意。同时心里也在快速地思索着,这个老嬷嬷应该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为什么会给她脸色看?是长公主的示意?但自己貌似没有得罪过她吧?
思此,楚暮歌的眼底顿时被寒冰覆盖住,反正楚暮舞现在上去也是自寻死路! 她也不必想得太多!
楚暮舞闻言起身,对着长公主盈盈一福之后,谦虚道:“小女身无所长,只弹奏一乐曲以求长公主开怀!”说的不卑不亢,神色自然磊落,没有因为老嬷嬷第一个点到名字的人是自己而有所骄傲,顿时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嗯。”长公主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那小女就献丑了。”楚暮舞起身,抱着一个被丝绸包着的乐器就缓缓走上了台子,对着长公主行了礼之后才将丝绸拉开,露出里边的乐器。
殊不知,长公主一眼看到这个乐器时,目光顿时就亮了起来,可若是再仔细看看长公主的话,就可轻易感觉到,在震惊之下掩藏的是深深的怒火!
楚暮歌这时才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暮舞,希望她能奏出美妙动人的乐曲,笑得无比灿烂,仿佛上场的人是她!
楚暮舞当然看到了楚暮歌的神色, 同时心里有些疑惑升起,但更多是不安和恐惧居多,因为在前两年,楚暮歌每每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自己就绝对会遭到楚暮歌的毒手!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楚暮歌这个贱蹄子应该不会对她下手的吧!楚暮舞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之后就移开眼,不再对上楚暮歌似笑非笑的视线。
刚才楚暮舞抽开丝绸的时候,里边的乐器就露出了出来,众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这乐器说像琴又不像琴!说像筝也不像筝,还真是怪哉!
楚暮舞看着众人都是一样的惊奇目光,心里泛起了骄傲,这可是外域的乐器——箜篌!这些久居深闺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见过!而且这箜篌的音色极其清脆,不像琴那般的沉钝,也不像筝那般的华而不实,反而是独领**!她今夜就要凭着箜篌来扬名天下!让整个端王朝都知道,镇国公府里面最有才华的人是楚暮舞!而不是一个顶着嫡女身份草包——楚暮歌!
楚暮舞对着众人轻轻一笑,随即双手就在箜篌上面滑动着,顿时,那美妙动人的音乐就从她的指尖缓缓地流淌着,就像是在湖面上抛下了一块石子,在上面掀起了一层接一层的波纹!
不久,一曲终了!众人却依旧陶醉在楚暮舞的音乐当中不可自拔。
长公主的面色却已经是完全铁青了下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镇国公府的二小姐,才华真是过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长公主话里的火药味,不少贵妇都动了心思,有意将楚暮舞规划到自己府上,霎时间,不少贵妇都在楚暮舞旁边阿谀奉承了起来,但大多数的千金可都没有好脸色,上场的第一个人或者是最后一人都会得到最多的注意力,可偏偏楚暮舞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她们怎么可能超得过楚暮舞?!想到这,几乎所有千金看向楚暮舞的眼神都很不善。
可偏偏楚暮舞依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对上来阿谀奉承的人都是报以一个得体的微笑,没有因为众人的赞美之语而面露骄傲之色,这倒是让楚暮歌稍稍挑起眉头,不过,笑得愈发邪魅。
男宾客一边,多数人的眼神都黏在楚暮舞身上,唯有端安宇,一直静静地看着楚暮歌的背影,就在这时,一只大掌拍了拍端安宇的肩膀,笑得爽朗:“安宇,你是看哪家千金啊?要是看上了哪个记得跟本太子说一声,本太子就求了父皇去,让父皇给你赐婚!”
端安宇回头,只见一声明黄龙袍的太子端朗坤正笑着看着自己,端朗坤长得极为阴柔,那双犹如星空般光彩熠熠的眸子极为勾人,可他眼底下无情一片,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所致。
端安宇掩下自己眼底里的厌恶,起身,对着端朗坤笑得温和,且抱拳行礼:“见过太子!”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不必拘礼。”端朗坤故作潇洒地一甩折扇,随即在端安宇身边坐下,他其实是要过来嘲笑端安宇的,端安宇一向自视甚高,有时还敢对他冷嘲热讽。这让身为太子的端朗坤很是恼火,但现在端安宇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他不来送上一份大礼怎么行!想到这,端朗坤不禁笑得更为开怀了。
殊不知,这笑容落在端安宇眼中是有多么的刺眼,端安宇手握成拳,上面青筋直暴。可他面上却依旧笑意晏晏。
端朗坤知道,端安宇就是这么个性子,笑得更开心,心里就越恼火。
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听说楚暮歌今天也来了???”同时眼睛四处张望,希望能搜索到楚暮歌的身影。
端安宇这下才知道端朗坤的真实用意,心里顿时就来火了,没有察觉到自己嘴里的不敬语气:“那个楚暮歌来了又如何?难不成太子您要了她那双破鞋?”
端朗坤明显身子一僵,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戏谑一笑:“就算是本太子想要,也没有办法要啊!”说罢还看了正愣住了的端安宇一眼,之后笑得更为开怀:“你不是还没有休了楚暮歌吗?本太子就算再怎么喜欢楚暮歌,也不能夺了你的心中至宝啊!”笑话,他连楚暮歌脸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谈何喜欢?只不过,能将端安宇气得脸色发青,还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端安宇差点就把自己手里的描金茶杯给握碎了,这端朗坤还真是往他的最痛处宿死命地戳啊!他还没有休了楚暮歌,那就还代表着楚暮歌的端王府的人,也表明着,楚暮歌偷人这件事绝对给端王府带来了‘很好’的影响,就连他也不能例外,最近他的朋友看自己的眼神不可谓不精彩斑斓!他原本就恨楚暮歌恨得牙根痒痒!可偏偏端朗坤还说什么心中至宝!这是在说那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楚暮歌是至宝?这绝对是鄙视!
端朗坤眼角瞄到了端安宇那已经黑得像锅底的脸,心下不禁感到一阵快 感!终于看到端安宇有苦说不出,有气没处撒的怂样了!不过,端朗坤可不打算现在就把端安宇给彻底惹毛了,总得留到以后慢慢来嘲笑他不是?想到这,端朗坤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眼神不自觉地就落在了犹如仙子一般清丽淡雅的楚暮舞身上,眼底瞬间就被惊艳所铺满!
女宾客这边,长公主的笑容不可谓不骇人,虽然笑得一派温和,可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森然冷意汩汩地往外冒出,叫人直打冷颤。尤其是楚暮舞,她总觉得头皮发麻,眼神有些不安地看着长公主。那模样,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叫人忍不住想上前好好怜惜安慰她一番。
可长公主是什么人?好歹也曾经是一国之母,楚暮舞这幅模样落在长公主眼里,顿时就让长公主更来气了,这副故作委屈样子,跟后宫里边那些狐媚女人一模一样!她登时咬牙切齿地道:“本宫倒是觉得,楚小姐如此才华横溢,一定要赏些你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