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热闹,言舟有些心不在焉,听着他们讨论墨画,他偏觉得吵闹了些。
心中思绪万千,纷乱如麻,躁意渐起。
“……”
言舟看着杯盏中的酒,不由怔神。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自己缠着来的,到头来又不耐烦……
陌生的记忆又涌上来,言舟垂下眸子,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压下思绪。
他干脆仰头又喝下一杯。
近半壶落肚,却没有半分醉意。言舟支着脑袋,看着白泽的背影,思绪渐飘远。
他进白及院也有四年,那之前呢?白泽之前又是怎么过得?
他忍不住去幻想。
就他如今所知,似乎只能想象到白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神界、人界、白及院三者之间跑,偶尔再去一趟宫里,听皇帝唠唠叨叨。
一幅又一幅的画卷过,不知如此维持了多久,那小小的屏风后,仿佛放着无穷无尽的画,一幅又一幅的出。
直到白泽微凉的手覆上额头,言舟才回过神,抬头对上白泽的目光,他又恍神了。
原来早就醉了。
此时他看不太清白泽的脸,也看不见白泽担忧的目光。
“怎么了?”
澹林注意到两人的异常,停下脚步。
“没事、没事。”言舟要强的撑着桌面站起身,缓了口气。
“有什么事去茶楼说吧。最近的茶楼,你带路。”
澹林点点头,率先往门外走去。白泽没着急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言舟,后者抬起头,愣怔好一会儿。
“去哪儿?”言舟自觉伸手拉住白泽的衣袖,眨眼作乖巧模样,开口问道。
“去茶楼,在那稍微坐一会儿。”白泽伸手又摸了摸言舟的额头,“走得了吗?可有哪里不适?”
“嗯……没事,我们走。”言舟说完就松手转身也往门外走。
白泽挑了挑眉,无奈跟上去。
等他们出来时,澹林已经将马车安排好。见他俩出来了,澹林立刻迎上前去。
“备了两辆,副院大人与……额,小公子一起,我便不同乘一辆了。”
“辛苦了。”白泽点点头。
上了马车后,言舟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白泽和秦阁主。
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符咒的副作用,燥热感渐蔓延全身。
许久也不见白泽过来,言舟些许不耐烦的轻啧一声,手上下意识的掀起衣袖。手臂上的符文与昨日一样呈淡淡的红色,边线却更清晰了些。
盯着看了半晌,他又将衣袖放下。
符咒早已起效,他能感觉到妖力在慢慢回来。
“在想什么?”
白泽一踏上马车就看见言舟盯着某处,神情严肃,再加上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颇有年少老成的感觉。
“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那位……前辈,是外务使对吧。”言舟掩下思绪,叹了口气,“方才我就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安?师父你不会没看到吧?”
“或许是外交之事上,但沈家军才北上多久,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大难题。”白泽说着伸手拉过言舟的手,掀开他的衣袖。
微凉的手掌覆上来,言舟眨了眨眼,醉意散去不少。
“我还说呢,怎么你的手突然那么凉了……”言舟看着白泽的手,轻笑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白泽握住言舟的手腕。
“不知是不是符咒的副作用,今日莫名的有些烦躁。”言舟低下头,声音放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