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现在把家拆了,以后岂不是要拆宗门?
他这大徒弟,从小就是个搞事精,入他门下两百多年,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偏她还不是调皮捣蛋故意使坏,每次搞出事儿来,都特理直气壮——
“搞研究就是在走前人不曾走过的路,自是不可能一片坦途。师父你难道见不得徒儿上进不成?”
当人师父,自是不能那般没格局。
这种徒弟,只能咬牙惯着。
天长日久,憋得他性子都变了。
想他一个曾经闻名九宗十八派,动不动就让人误以为修的是无情道的冷面仙君,自从当上师父,就成了个暴脾气。
从前也就罢了,大徒不爱出门,丢人也丢不到外头,他还能忍。
这次搞出那么大动静,要不了几天,别的宗门就该知道了。
尤其距离最近,又世代交好的天音宗,十几万弟子,还不知会怎么嘲笑他呢!
从前天音宗有个元婴真君养了只灵犬,爱得心肝儿宝贝一样的,结果把她那繁花似锦、闻名两宗的漂亮峰头给拆得七零八落。
那阵子万剑宗的人提起对方都要笑一场。
说她无能,连个宠物都管不住。
人家养的好歹是灵兽,还能说它不通人性,他家大徒是众所周知的天才,他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
那日气急,揍了那孽障一顿,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毕竟不搞事儿的时候,他家宝贝大疙瘩也挺乖的、
每次有了新发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面前来献宝;小时候出去玩,别人送个灵果,一路上皮儿都捏破了,也舍不得吃,非要拿回家来,让他吃第一口……
回忆起从前种种,青元道君又心疼又生气,那叫一个纠结。
小徒弟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不愧是大师姐,师父气成那样,第三天就能消气,换个人怕是得在思过崖底关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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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见师父不说话,杨星晨才小声试探道:“那,我去把大师姐接出来?”
杨星晨两岁入门,是大师姐捡回来的,也是大师姐带大的,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他这些天一直粘着师父,就是为了拿到师父的手令。
青元道君眼神如刀,立刻刀了他一眼——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没原则?
大师姐不在的时候,师父一向冷漠寡言,动不动给个眼神自己体会。
杨星晨见状,立刻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一本正经道:
“思过崖挺近的,练剑也讲究个张弛有度,也不知大师姐怎么样了……”
青元道君仙风道骨,长眉微蹙:
“既然你非要去看看才放心,那就去吧!腿长在你身上,也没谁拦着你!”
杨星晨:“……”
这种师父,翻遍经史子集,他愣是找不到哪怕半个词,可以精准形容!
罢了,还是大师姐要紧。
难得师父松口,能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好险没操碎心的小师弟御起飞剑,眨眼就离开了洗剑谷,直奔思过崖。
思过崖的确不远,就在主峰旁边。
一刻钟不到,他已到了入口处的浮空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