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军生病去世,郭湘菱不出一月搬走。
周挽才明白过来其中端倪。
而当时,她不过十岁。
周挽将鲜花放在墓前。
墓碑上照片中的男人笑容温和,看上去谦谦有礼,眉眼间是素淡的笑意。
比起郭湘菱,周挽长得更像周军。
“爸爸。”她跪坐在墓碑前,将新买的糕点放在小盘子上,“奶奶最近不太舒服,所以今年没能来看你。”
“她……也没来。”
“她”指的是郭湘菱。
周军是爱郭湘菱的。
他从没谈过恋爱,和郭湘菱相亲结识,算是初恋,爱护疼惜他。
他会在结婚纪念日买花给她,会在她生日时为她写一封情书,会大晚上跑半座城为她买想吃的水果。
“这么多年了,你还会想她吗?”周挽看着相片,轻声问。
“可我不能原谅她背叛你。”周挽说,“我可以理解她为了更好的生活丢掉我这个拖油瓶,可我不能原谅她背叛你,也不能原谅她对奶奶见死不救。”
“爸爸,我要做一件错事。”
周挽垂下眼睫,“你会原谅我吗?”
从公墓离开后,周挽去医院拿奶奶的药。
下公交车时,郭湘菱打来电话。
“喂?”周挽接起。
“挽挽,不好意思啊,妈妈现在才看到你的消息。”郭湘菱语气抱歉。
她总是这样,做尽了恶人的事,却又要营造一副好人的假象。
可有时候周挽觉得,自己其实挺像郭湘菱的。
斑马线绿灯跳转,她不紧不慢过马路,淡声:“没事。”
“最近妈妈太忙了,实在没空陪你一起去,这样吧,一会儿我转你些钱,你多买些祭品给你爸送去。”
周挽忽然觉得很恶心很厌恶,但她依旧没表露出来,也没告诉她自己已经去过。
“好。”
挂了电话,郭湘菱很快就给她转了钱过来。
一百块钱。
周挽走进医院去找陈医生,拿好奶奶的药。
“对了挽挽。”陈医生说,“过两天记得让你奶奶来一趟医院,又要做透析了。”
“好。”周挽应声,“谢谢陈医生。”
走出办公室,周挽坐电梯下楼。
也是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声音。
混不吝的,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更多的却是冷意:“所以呢。”
她回头,看到陆西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