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清早由鹤鸣及沈月红处得知圆觉已被幽禁之事,却故作不知,问道:“不知贵寺原住持圆觉大师到何处云游去了?”
圆通长长叹息一声,道:“说起来只怕方施主也难以相信,敝师兄三年前离寺远游,谁想至今三年有余,竟然一去不返,连半点讯息都得不到。”。
方易清一皱眉头,道:“令师兄名满武林,像他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三年来毫无音信,确实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圆通道:“方施生一向交游广阔,走遍大江南北,还请能帮忙代查一下敝师兄的下落。”
方易清暗自寻思道:“他居然跟我装疯卖傻,把我方某看成什么人了!”想到这里,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但仍极力保持着镇定,道:“那是以前的事了,起十年来,方某早就息影林泉,想来贵方丈必定已有所闻吧?”
圆通脸色微感一变,道:“贫僧很想知道这十年来方施主做了些什么事情,不知能否见告?”
方易清见圆通依然明知故问,不由一整脸色,道:“贵方丈难道不觉得这十年来,武林中已经山河变色,弄得是非不明,善恶难分了么?”
圆通干笑一声,道:“贫信不明白方施主为何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方易清正色道:“在这种环境之下,不少昔日高人奇士,都纷纷归隐山林,方某不才,也只好追随群贤之后,对武林之事,不闻不问,做一名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以终天年,这话贵方丈又有什么不明白?”
圆通豁然大笑,道:“方施主为何这般英雄气短,想当年心存救人之念,怀抱济世之志,为什么现在反而雄心壮志全失了呢?”
方易清漠然一笑,道:“方某生而不识时务,所以才落得这般光景,若能及得上贵方丈的聪明,也就不至于有今天了!”
圆通终于脸色骤变,沉下声音道:“方施主这话,贫僧越发不懂?”
“贵方丈悟性绝顶,又何必明知故问?”
圆通两太阳穴抽搐了几下,却又嘿嘿笑了起来,道:“方施主莫非疑心敝寺和天地教搭上关系?”
“贵方丈心里有数,用不着方某疑心。”
“方施主有此疑心,贫僧也并不介意,须知敝寺和天地教近在咫尺。天地教势力浩大,贫僧若不表示恭顺,不知这寺内百余弟子,何以保命?”
“这样说贵方丈是为了保全贵寺,才和天地教狼狈为奸了?”
“方施主言重了,敝寺不敢和天地教分庭礼是另一回事,却谈不上狼狈为奸。”
方易清虽深侮方才说话太过露骨,但事已如此,心想索性就采取开门见山方式,来个单刀直入,不由厉声道:“圆通,你要对方某说实话,圆觉大师究竟被你们幽禁在什么地方?
快说!”
圆通霍然而起,喝道:“方易清,念在多年旧识,贫僧一直好意款待,原来你是故意来找碴的。”
方易清也立即站起身来,冷笑道:“果然不差,老朽早就预料到,要消灭天地教,必先清除为虎作伥的天地教鹰犬爪牙,今天方某就先结果了你这佛门中的无耻败类!”
圆通阴森森大笑道。“我佛慈悲,老衲本无杀生害命之心,你却偏偏自寻死路,老衲实对你说,圆觉不识时务,被老衲幽禁,咎由自取。贫僧情愿大开方便之门,让你在临死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说罢望着禅堂外一声大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话声甫毕,早有七八个身形肥硕面貌凶恶的和尚,手持禅杖,奔入禅堂。
各据方位,把方易清团团围在当中。
禅堂虽然极为宽敝,但八九人动起手来,却也很难尽情施展。
方易清横剑在手,双目神光暴射,冷冷掠过七八个横眉竖目的僧人,同时瞥向圆通,道:
“圆通,金龙寺百余和尚,何不教他们一齐上?”
圆通嘿嘿笑道:“方施主放心,这七八位弟子,已足可送你去见我佛如来了。”说着,又一声大喝:“动手!”
七八个肥大和尚,霎时禅杖齐出,杖势有如毒蟒出洞,带动着呼呼风声,震荡得每人都衣袂飘动。
他们不但身手矫捷,尤其能相互配合,人人都有着极佳的默契,攻击间截长补短,恰到好处。
方易清只凭一柄长剑,顾前不能顾后,顾左不能顾右,虽能凭他数十年武功修为,惊人的内力,身形电转,奋力架格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杖势。
却也顿感虎口酸麻,气血浮动。
众和尚见如此猛烈的杖势,竟然伤不到对方,越发抖擞精神,像走马灯般且战且转。
方易清渐渐已被转得头晕目眩。
他暗料如果无法砍倒对方两个,如此转动着身形激战下去,绝对无法支持过久,猛吸一口真气,一招“织柳穿花”,果然戳倒一个。
临近被戳倒的另一个,一时心慌意乱,也被砍倒。
七八人中顷刻倒下两个,其余五六人也都开始胆怯,无形中攻势失去配合,威力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