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反应了,隔着薄薄的运动裤顶住我小腹,而我和他一样。
“去床上。”严行在我耳畔轻声说。
我抱起他,他攀在我身上,很轻。
我们一起倒在床上,又开始接吻,我觉得自己像干渴的行人,而他的嘴唇是行至天涯海角才觅得的泉水。我来来回回扫过他舌尖,半晌我们微微分开,他喘息着,笑了一下:“这么喜欢?”
“……你的舌头,”我搂紧他,鼻尖顶在他的脸颊上,“当时,得多疼?”
严行不说话了。
我很用力地把他搂在怀里,他瘦骨嶙峋像一只断尾的小老鼠,我的手细细抚摸他的身体,从他的凸起的胯骨,到他根根分明的肋骨,再到他的两片蝴蝶骨。在他的右侧蝴蝶骨的上方我摸到一条伤疤,细长。
我的手指轻轻按在那条伤疤上,尽管知道已经痊愈了,可还是怕弄疼他。
“这个怎么回事?”
“有一次严永宽喝醉了,”严行侧脸亲了亲我的额头,仿佛安慰我,“拿指甲刀划的。”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他亲口说出来,我的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在他的右手臂外侧,我又摸到一条短短的伤疤。
“这个呢?”
“在医院自己弄的,那段时间精神不太好。”
“天天打镇静剂?”
“……知道了还问。”
“严行。”
“嗯?”
“三年前,在北京西站,我叫过你。”
“是啊,”严行叹了口气,“我知道。”
“G309,你在哪站下的?我看你拉了那么大的箱子,猜是重庆,就去重庆读研了。”
“……汉口,去出差,当时还在严永宽的公司上班。”
“我好后悔。”
“后悔什么?”
“当时无论如何应该拦住你。”
“怎么拦?你又没票。”
“……指着你给巡逻的警。察说那个人身上有炸弹?”
严行笑了,屈起食指刮刮我的下巴:“你要是这样,我还真没办法。”
我们紧紧相拥,欲望逐渐平息下去,此时此刻我只想抱着他,失而复得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狂喜狂悲,神魂颠倒。
过了很久,严行问:“在想什么?”
我说:“在想如果我像严永宽一样有权有势就好了,你从家里跑出来之后如果我遇见你就好了,这么多年……如果是我在你身边,就好了。”